姜焕生叹了口气,像是不愿再提,“我这辈子的债已经还不清,只能等下辈子,他托生早,说不定到时还是我师兄。”
饭后,姜焕生为余笙诊脉,再次调整了药方。
余笙和江述走到回廊的转角处回头,看到老人家孤寂的身影慢慢隐在即将关闭的木门内,总觉得有种岁月的沧桑感。
浓烈又淡泊,清白又似深渊,复杂无比,让人看不透。
他们在功德箱里投了一些钱,离开寺庙。
晚上,江述和余笙一同来到山的另一边。
那个余笙说很美,但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海岸静谧,空旷,一望无际,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只有穿着凉拖,在海边长大的小男孩偶尔奔跑经过。
山脚下有微弱的灯火,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世代居住在岛上,靠海而生。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一只贝壳被冲到余笙脚边,江述弯腰捡起,擦净上面的细沙。
她的鞋带松了,江述认真帮她系好。
他不会系漂亮的蝴蝶结,系完看了一会,“有点丑。”
余笙笑起来。
江述抬起头,将手中的贝壳递给她。
余笙接过的瞬间,江述脑海里忽然有一帧画面闪过,他指尖顿住,目光停留在余笙脸上。
余笙不知道怎么了,眼神疑惑望着他。
江述忽然说:“六年前,瑞士机场,是你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余笙却听懂了。
她微微抿着唇,小声说:“你终于记起来了。”
他们真正的初见。
那年余烬去了瑞士,临别时她去送机,那时她身体很不好,坐着轮椅,在机场大厅里等母亲和余烬办手续,手机掉在地上,是江述帮她捡起。
年轻英俊的男人目光温柔,彩色的阳光笼罩着他,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刻在余笙的脑海中。
后来他们再次相遇,江述没有认出她,她失落了很久。
江述起身,将余笙的手和贝壳一同握住,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许多,“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一定要我自己想起来,不然你不是要怨我一辈子。”
余笙低了头,不肯承认,“我哪有这么小气,只是帮我捡了一次手机,不记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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