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摩托出言不逊的男生江溪没见过,但坐在后面还拿着个篮球的那位可就眼熟得很了,童欢还是用昨天那副鄙夷不屑的表情看着他。
骑车的男生年纪虽然不大,但痞子气十足,怎么看也像是已经不读书的社会青年了。
他冲江溪叫得是“小x崽子”
,江溪绝不会承认自己是那种东西,故而没有主动说话,只是试图绕过摩托继续走他自己的。
“嘿,叫你没听见啊!”
摩托往前一顶,前轱辘已经蹭上了江溪的左小腿右侧,印上了个印子。
不用说,这一定是童欢还在忌恨昨天自己抢了他冠军的事,今天跟这个辍了学的小流氓打完球碰上自己刚好可以找茬了。
弯腰掸了掸裤子上蹭到的灰尘,江溪站直后没看那男生,而对着坐在后面的童欢笑了一下,笑容里带了点儿无奈的怜悯。
到底还是小孩子啊,这点小事也看得这么重。
“你叫江溪是吧?昨天下晚儿就是你送晓攸回家的?”
痞子没容江溪说话,就自顾自的威胁了起来:“周晓攸是我老妹儿,给老子麻利儿地滚远点,再敢招她削死你!”
心情本就低落着,遇到这样的找茬理由又实在是始料未及的,江溪先是露出来一点错愕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对自己苦笑了一下,江溪没说话,垂着眼点了下头,好像对生活的这种讽刺有了点儿认命的感觉。
不然他又能说什么呢?面对两个小毛孩子,怎样的回应都会显得自己很无聊。
再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忍不了过不去的事呢?或者会被打几拳踹几脚给童欢出口气吧,上辈子比这难捱得多的事情也捱过了,江溪倒也不觉得怕,这点小事儿,总不至于打出人命的。
这场小风波里童欢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不过江溪清楚,始作俑者必定是他。
昨晚自己送周晓攸回家的时候正巧碰到童欢,才知道他跟周晓攸的亲戚家住邻居,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晓攸的痞子表哥是怎么知道自己送他妹妹回家的事了。
天色暗,江溪逆着路灯被堵在那里,车上的小痞子见他一直没说话,以为他害怕了。
加上童欢也不开口,可能自己都觉得欺负个才上初一小孩太没意思,男生又骂骂咧咧了两句就拧把给油开走了。
空气中留下了汽油味,江溪静静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没有挨打,已经比想象中的状况要好了。
这个小插曲没对江溪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只是对童欢的气量狭小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知。
其实生命再来一次这种事,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记下几期彩票头奖号码,还真没什么太值得惊喜的地方。
至少,对江溪来说是这样的。
他的生活依然还是在一片黯淡中继续。
中规中矩的上课,周末在一些人流多的地方唱唱歌,爸妈那有了座机后,不再半个月一封信而改成每周末通上几分钟的电话。
一切都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按部就班着。
时间来到十一月,北方偏低的温度已经很难坚持长时间的在露天的地方唱太久的歌了。
这个周末江溪来到了场部最大的超市外面,其实这里购物的人乱糟糟的进进出出,真的不太适合唱歌,江溪会选择来这里只是因为这可以让他唱两首歌就进商场里暖暖冻僵的指尖。
其实倒也不是缺钱,只是这个周末特别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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