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
杀心么?母亲作到这份上,她倒是天才了。
姚白抬头,冷冷一笑,转身既走。
忠心和能力,证明了又怎么样?杀心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治愈的绝症。
雪势渐大,天地苍茫,姚白身披白衣的小小身影在几步之遥渐渐模糊,若隐若现。
黑发轻扬不沾片雪,不知怎的就显出些强硬的绝决来。
抖着身子,朵朵尖叫一声扑上来,抓住姚白冰凉的衣襟。
银绵滚边的水锻,柔软一如往昔,犹如指尖一段逝水。
“不,您还不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
就算您不在乎,也要为小狗想想吧!
“
朵朵不是说三公子,她说小狗。
这是第一次。
停下步,姚白缓缓回头,眼前飞雪连天缭绕不去。
他,怎么么?我的弟弟,他,怎么了?
屋子里己经半晌无声了,没有搏斗也没人出来。
那…迤桑一阵心慌,冷汗尽出。
琳夫人也甚觉奇怪,亲自起身去看。
房门开启,浓烈的湿热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琳夫人一双妙目就在这样微泛着甜味的混浊气息中亮了一亮。
屋内尸体横陈,血气冲天。
桃红色围帐摇摇欲坠,其上斑斑血迹艳胜红梅。
一位青甲武士就横倒在门边,双目圆睁惊恐万状的表情己经渐渐凝固,颈上深深的四只血洞尤在淌血。
六位青甲武士皆倒伏于地,刀断甲碎俱是一击毕命,伤在颈畔动脉者居多,鲜血喷涌中竟是连声惊呼都未能发出来。
艳丽鲜血缓缓汇聚又急速变冷,在青石地面上结成一块块凝结未实的血块。
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在房中贴着地面暧暧浮动,悄然上升若有实质。
在血块最密集的中间地带,小狗站在那昂头望向门边,身上雪白软毛己被尽数染红,在粘稠的鲜血作用下打了结。
左肩处一处刀伤,伤可见骨血肉模糊,让他只能欠着身三足着地,姿势勉强却气势如钢。
在宛如地狱血池的彼端,他抬眼望过来。
蔚蓝双眼竟是清丽无双的,明彻的胜于宝石。
躲过迤桑伸来的手,他吱唔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又坚决无比的吐了两个字,一字一顿艰涩难辨。
“什么?他说什么?”
琳夫也跨进门内,站在一地鲜血中面如桃艳。
他说…迤桑转身,直挺挺跪在地上,重重扣首,额头抵在地板的鲜血之上,凉意入骨五内如焚“他说,姚,白。”
“姚白?”
琳夫人难以置信的随着念一次,紧皱了眉。
“夫人,他在念着姚白,您放过他们吧。”
就因为他在念着姚白,所以我得放过他们?!
笑话!
…谁又曾放过我?所谓的感情,总是愚蠢的让人恶心。
迤桑,你们都忘了么?我却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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