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西苑。
不多时就到了瀛台。
戴权先入内复命,不多时,又出来叫皇帝入内。
“儿臣参见父皇,问父皇安。”
“朕安,”
一个须发斑白,身穿玄色道袍的威严老者放下茶杯,双目注视着皇帝。
“前两日交给你拟定的封赏名录可拟好了?”
“儿臣拟定完毕,还请父皇斧正。”
皇帝把怀中的考卷交给了老父亲,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 上皇接过名册,开始翻阅起来。
时间越来越久,皇帝越发坐立不安。
“嗯,”
上皇看完了名册,又翻到自己折了角的那几页,抬头看向了皇帝,“总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几个你又为什么这般拟定?”
上皇用手中把玩的玉璋点了一个名字。
“广陵侯吕观灭国之功自是要进爵国公的,但不够,汉家上次开西域还是凉朝时,自凉中宗丢失西域起已经六百年了,这次吕观重开西域更是泼天大功,但我朝无世袭罔替的说法,所以,应袭爵五代不降等最佳。”
上皇喝了口茶水。
“但还是不够,所以,应右迁兵部尚书,授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政为佳。”
“这,父皇,这封赏太过了吧?右迁兵部也就算了,这入阁也可以吗?难道不会让吕观生了野心?”
皇帝连忙问道。
“放屁,武将入了文官序列,手上没兵没钱,基本盘又远在安西,他拿头造反?吕观那老小子也就打仗和搞物资调配厉害,就他那一到关于自己就优柔寡断的性子,也配造反?”
上皇终究是暴露了本性,开始爆粗口。
“看着吧,过不了几天那老小子乞骸骨的折子就该到了,老子警告你,别脑子犯浑给他准了,去年户部夏同被弹劾,要乞骸骨,你这狗东西竟然给允了,允了!”
上皇越说越气,起身指着皇帝就开骂。
“你这蛆了心的孽障,朝中大员被弹劾,是要避嫌的,他乞骸骨了,你应该驳回折子,下旨安抚他夏同,让他闭门避嫌一阵子,
你呐?啊!
!
你这脑子里塞驴毛的蠢物是怎么做的,啊!
你怎么就准了,你怎么敢准的?知不知道他是老子的人!”
皇帝被骂的低下了头。
他也习惯了。
听母后说,父皇当年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怎料去了一趟大同参军历练,两年归来后,温文尔雅的皇族典范就成了满口娘老子,只会动手的兵油子。
越发担心自己的小四也会变成上皇的模样。
骂了好一阵,上皇重新坐了下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吕观的事就这么办了,给他成国公的封号好了,然后就是这个了,”
名册翻到了下一张折角的书页上。
“荣国府贾珲。”
“照着他的军功,册勋十二转两次,先登五次,嗯,凿阵16次,嗯,勋位坐到顶了。
还射杀了帖木儿珲台吉孛日贴赤那?
四次上阵上的斩获,以少击多且大胜。
些许一两千人的误差无伤大雅,这些实打实的军功,怎么才给了个伯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