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满山野花争先恐后地吐露芳华,也是野生鸡毛菜和苋菜滋味最美妙的时节。
二虎这两天总吵着要吃,她这才新摘了两把,打算中午好好喂喂这个小馋猫,说不定还能撺掇宋嫂贡献两枚笨母鸡下的蛋。
二虎才9岁,男孩儿也该吃些营养了。
她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加快了脚步。
身在小乡村,还想像16岁之前那样白白净净是不可能了,毒辣的阳光早已把她的皮肤晒成了淡淡的小麦色。
每当想起这个,她就加倍怀念地球上的防晒霜,哪怕来一瓶20块钱的便宜货,也能稍稍保护一下娇嫩的肌肤。
村子近在眼前了,她似乎都能闻到农户家里烧午饭传来的香味儿。
今天午饭是宋嫂烧的,家里人该不乐意了吧。
住在隔壁的福伯迎面走来,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冲着老人家打招呼。
福伯虽然上了年纪,眼力却还是很好,远远见到她,脸上一贯的笑容却没有了。
老人急急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打了个踉跄。
小闲伸手去扶,福伯的面色却很沉重:“赶紧回你宋嫂家去。
大虎让人给抬回来了!”
大虎出事了!
她心中咯噔一响,差点没扶住福伯。
她匆匆向老人告了个罪,拔腿就向宋嫂家中跑去。
大虎,你是宋嫂家的希望,千万别出大事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着。
才冲进家门,睁着一双泪眼的宋嫂正走出来倒水,见着小闲,哽咽了两声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彼此关系亲近,小闲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快步进了内室。
这是大虎拜入赤霄门之前居住的房间,已经空置了三个多月,此时床上却躺着一个血人,见到有人进来了,勉力转过头,正好和她对视了一眼。
虽然满面血污,那眼神还是熟悉得让她眼眶一热,心口气血翻腾。
大虎,果然是大虎!
他的左腿已经折断了,用两块木板固定住,身上还有好几个血窟窿,虽然看着是止住了血,床单上也沾染了斑斑血渍。
宋嫂的丈夫陪在床边,低声道:“大夫检查出他身上还有好几处骨折,才刚刚接好”
,说到最后几个字,嗓子却哑了。
活蹦乱跳、前途大好的儿子突然变成这样,让他怎么说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