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闻、仲远,身为兄长,怎能欺辱幼妹?”
……
“乖囡囡,今日为何如此乖巧?”
……
崇德十五年之夏,炎热难当,仿佛天地之间被一团烈火笼罩,街道之上人迹罕至。
天空似被烈日炙烤的巨大铁板,热气蒸腾,蝉鸣声声,宛如枯燥的夏日挽歌。
江宁知府魏齐源,府中子女众多,其中四子已入学堂,每日苦读。
排行第六的女儿魏辞盈,此刻正在正室曹夫人屋内,与四姐一同穿针引线。
忽闻父亲长叹之声,远远传来,让她心神不宁。
只见魏齐源大步流星而入,面色凝重,对曹夫人急声道:“为我准备行囊,我要去县郊视察。
衙役来报,光天化日,竟已有十数人因酷热而亡!”
魏辞盈闻言,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冰水浇下,四肢瞬间变得冰凉。
一股难言的恐慌涌上心头,她的思绪完全被父亲的话语所牵动,连手中的针何时刺破了手指也浑然不觉。
“六妹,你怎的如此不小心!”
四姐惊呼,忙拉着她的手,笨拙地为她吹着那殷红的伤口。
魏辞盈却似被惊醒一般,猛地站起,目光坚定。
她转身向四姐问道:“四姐,你可知通往马厩之路?”
魏晚乔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但见魏辞盈神情严肃,便知她定有要事。
她细细描述了通往马厩的小径,欲与她同往,却被魏辞盈婉拒。
魏辞盈孤身一人,穿行在寂静无人的小径上。
她的心跳得极快,既恐惧又期待。
她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告诉她必须阻止父亲出行。
来到马厩前,魏辞盈突然止步。
两匹高大的驿马正悠闲地嚼着草料,她站在它们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她看着那马儿葡萄般的大眼睛,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
然而,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命运仿佛告诉她,她必须这样做。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见养马的小厮都已去用晚膳,四下无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魏辞盈双手颤抖着,捡起一旁劈柴的斧头,小心翼翼地走进马厩,生怕惊动了那两匹高大的马儿。
她紧咬牙关,下定决心,脚下死死抓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斧头,向那高大的马腿狠狠地砸去。
“谁干的?”
魏齐源的面色如铁,眉宇间凝聚着浓重的阴霾,仿佛乌云压顶,即将有雷霆之怒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