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怎会轻信景华公主之言,随意拨粮草。”
魏辞盈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
方衍舟点点头,“若明言索要军粮,皇父自然不会应允,可……”
他合上账簿,声音低沉,“若说是救济百姓,皇父未必会察觉。
毕竟西北连年干旱,本就欠收。
近几年在景华公主治下,又有大量游牧之民转为农耕,人口激增,粮食的缺口便更大了。”
魏辞盈将信将疑地注视着他,“这些到底都是猜测,也许粮草真的放给当地百姓了呢?”
方衍舟轻笑道:“此事易辨,只需派人前往晟淮府一探便知。”
魏辞盈点了点头,“那便依殿下之言,只是此事未明之前,还望殿下切勿声张,长公主殿下已身处风口浪尖了。”
魏书言打断她,愤然说道:“事已至此,你竟还在袒护她!”
“非是袒护,三哥。”
魏辞盈正色道,“我只是不愿无凭无据便背弃了她。”
方衍舟眉头紧锁,“前往晟淮府之人,需得仔细挑选。
若真有此事,暗访恐难奏效,需派心腹至晟淮府官府任职,或可窥其一二。”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此事关乎长公主是否谋反,若不慎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必将引滔天大祸。
魏书言突然说道:“殿下,小人举荐一人,定能稳妥完成此事。”
“谁?”
方衍舟和魏辞盈同时看向他。
“小人的妹夫,许哲行。”
方衍舟曾在江宁与许哲行有过接触,知其为人正直,值得信赖。
此刻听闻魏书言举荐,他轻轻点头,望向魏辞盈。
魏辞盈本有些不情愿,想到晟淮府地处西北,风沙肆虐,四姐随许哲行前去,必将历尽艰辛。
但转念一想,四姐曾言许哲行在江宁通判之位上壮志难酬,或许此次晟淮府之行,能助他实现抱负。
于是,她也望向方衍舟,微微颔。
次日,方衍舟便以协助江宁盐案有功为由,举荐许哲行为晟淮府同知,得皇帝肯,即刻上任。
自皇上下旨撤掉长公主最后的官职,她便深居简出,只留瑶华宫一隅为天地,除却每日向紫宸宫问安,其余时间皆闭门谢客。
魏辞盈有心相伴,奈何尚书台公务繁忙,往往要耗上大半天光景。
有时皇上批阅奏折,还需她侍立一旁研墨,待皇上放下笔,方可离去。
甚至有时,离开瑶华宫,反而令她的心中更加轻松。
每每面对长公主,她都觉得心快要撕成两半,一半渴望毫无理由地亲近她,一半又因魏书言与方衍舟的言辞而忧心忡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她。
于是,她只得设法在外多留连片刻,每日待长公主用过晚膳才悄然归宫,两人整日连一面之缘也难得。
如此不露声色地“躲”
了十日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