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大将陈得胜,双手环胸走过来,神色还算平和。
此人到底是块老姜,多少看出了马新贻的一丝为难。
“暂且缓缓。”
马新贻摇了摇头道。
“可我看对方没有被诱骗的痕迹?”
陈得胜提点道。
“陈将军之前有参加过平江,鹤川一战吗?”
马新贻松开交叉的十指,平静问道。
“嗯?”
这是要和自己摆资历?
陈得胜有些不悦,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自己好心提醒,他当作挑衅?
马新贻倒似看出了陈得胜的心思,轻轻一笑道:“鹤川那一战,我败得很惨,从那个时候起,我明白,打大仗,一定要能沉得住气。”
“胡林翼把军令,故意压着,晚了三刻钟,是他之过。
可当日我亦预感到不妙,蛛丝马迹,若有所感,但急于立功,到底还是布了作战指令。
此后,眼睁睁看着部队被杏黄铁骑联合诸多太平军部队围剿,一步步将我的人马,蚕食殆尽……”
“陈将军还请多给我一些时间,再说昨个儿拿下刘铁胆,亦算是不错的收获。”
马新贻缓缓说道,语气显得温吞。
“你是主指挥,当然是你说了算。”
陈得胜眉目一抬,正待再说些什么。
“报!”
“西北方向燃起一股狼烟,斥候队现有一支太平军铁骑迅向我们方位袭来,骑兵队,不足百骑,旗帜未知,不过,已经突破我们第一道封锁线了。”
斥候高声通禀道。
马新贻目光一凝,往西北方向望去,思忖“难道是陈玉成的杏黄铁骑?不应该啊,陈玉成手里的牌,如今必定不多,倘若再把最后几张王牌丢到这种地方,湘军围剿愈演愈烈,他到时再想破城突围,绝无半点希望。”
“再说,这个度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从庐州府到舒城,这才几天?”
马新贻之所以敢撇下羊肠县就走,那是算定了,除非陈玉成疯了,自己也不想活,才会把几张大牌甩到羊肠县那种地方。
但凡对方有一丝的理智,重心都应该落在霆字营上面。
可如果不是陈玉成,又会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