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曹操还剩什么?连天子都……”
向上一看,小皇帝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只撩着袖子取菜肴吃。
说话的人大胆起来:“要是我说,不如把兖州也送了!
哈哈哈哈!”
“主公只消让他做个县令,省的他今年送、明年送,这分着份送岂不麻烦!”
“哈哈哈哈哈!
说的是!
还当曹操是个多大的人物,学着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董卓还有长安可退,他却只能送了……哈哈哈哈哈哈!”
高声庆贺者有一半,欲言又止者有三分之一,剩下的,孙策握拳不动筷,良久喝上一爵,孙策侧后的孙权不时劝说一下孙策,神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另有一个摇头叹息的微胖老者,还有几人像李典一样,坐卧不宁。
袁术一直在大笑,看罢舞姬的舞姿,端着酒樽起身比划两下,哄笑一阵走到最上面来,半坐半靠在刘协身侧。
底下哄笑的、欲言又止的、坐卧不宁的都斜着眼看上面。
袁术道:“来,皇上!
臣敬皇上一杯。”
刘协放下筷,吃饱了,侧头示意后面服侍的人,有人呈上汤碗,刘协端起,以袖挡了漱口,吐出,再取另一人呈上的巾帕擦拭嘴角,后又换取一块巾帕擦了手,就是没扫一眼袁术。
袁术兴头上,还没觉出味来,驱前,将酒樽递到刘协面前:“皇上,臣请皇上满饮此杯。”
刘协仍旧不看他,只道:“朕年少,不善酒。”
袁术却不见好就收,将手往刘协腰上一揽,几乎倾身压向刘协:“臣说——请皇上满饮此杯。”
底下的言笑都停了,偷偷的打量都换做了明目张胆的注视。
送上新菜肴的仆从定住了脚,只有乐声悠扬依旧,舞姿翩然依旧。
众目睽睽之下,袁术满布油腻的嘴几乎贴上小皇帝的脸颊——
刘协抖了衣袖,接过袁术手中酒樽,袁术以为他屈服,另一手正要向刘协腿上摸去,刘协站了起来,手腕一翻,酒液从袁术头顶浇下。
舞姬们起了尖叫,乐伶敲错了音节。
刘协一甩袖子,把酒樽抛下去,清澈透底的眼眸把狼狈的袁术鄙夷地看了看:“四世三公,没有汉皇隆恩何来你今日风光?不思报效,反取笑玩弄于朕,袁公路啊袁公路……”
话像是没说完,众人还都竖着耳朵,刘协已拂袖而去。
满室寂静。
孙策稍向后坐:“你那猪儿胆子不小,才来就敢给新主人一个下马威。”
孙权道:“兄长谬已,袁术这等心智,焉能做猪儿的主?”
孙策道:“你的意思,我不必为他担心出力。”
孙权又摇头:“不一定,猪儿不知道袁术彻底的没脸没皮。”
旁边黄盖咳嗽一声,兄弟两才停止背地里议论主公这种不道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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