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掖庭宫中人来人往,将虢美人所居的小小院落挤了个水泄不通,过得一会儿,魏夫人、唐夫人、卫良人等人又皆来到,人人都显得焦急万分,说着对虢美人、樊长使关切万分的话,她更是觉得形单影只。
当下见秦王驷出来,也忙跟了上去。
秦王驷见她如此,更觉得她对虢美人、樊长使无友爱之心,心中已经不悦,脸上却不显出什么来,只道:“王后,你还是回去吧。”
芈姝委屈地咬了咬下唇。
虢美人院中站了魏夫人,樊长使院中站了唐夫人,两人均是极为熟练地指挥着侍人行事,她竟是插不上手,便是回去又能如何。
更何况,此时她需要和秦王解释清楚事情发生的始末,当下道:“臣妾来向大王请罪。”
秦王驷皱眉,叹道:“你是后宫之主,出了乱子,你首要之责,便是去处理事端,而不是向朕解释原委。”
芈姝心中委屈,却想起芈月的嘱咐,只得强忍了道:“臣妾有罪,大王定罪之前,可否容臣妾申辩?”
秦王驷站住,侧转半身道:“哦,你还要申辩?”
当下看了看左右,便一路直去了自己所居的寝殿承明殿,方问芈姝:“你要说些什么?”
芈姝忙道:“臣妾有罪,臣妾昨天只是见她太过嚣张,所以略施薄惩。
臣妾并非故意辱她,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想不开,更没有想到樊长使居然那么巧会出现在那儿……”
秦王驷见她狡辩,沉了脸:“寡人当着人前,欲为你留些情面,不承想你毫无悔意。
须知打人不打脸,你身为王后,初掌宫务,就行此刑罚,实属太过狠毒。
寡人还听说虢美人曾经向你求情,说念在她服侍寡人多年的分上,休要辱她至此,否则会让她无颜存活,可你却不但不听,反而加倍辱她。
孟芈,寡人只道你为人单纯,却不知你竟如此骄横,轻贱宫人至此!”
芈姝大惊,跪地泣道:“大王明鉴!
臣妾从未罚治过人,又怎么会想到行此刑罚?臣妾是气那虢美人对季芈蓄意挑衅生事,无端就要对季芈掌嘴,所以才叫她自刑,为的只是告诫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并无他意啊!”
秦王驷一怔:“哦,这么说,是虢美人生事在前,你只是让她自作自受?”
芈姝想到芈月嘱咐之语,忙道:“是,臣妾只是太生气了。
因为,因为……”
秦王驷问:“因为什么?”
芈姝咬咬牙,说道:“因为之前就有内侍来密告臣妾说,大王和季芈在蕙院举止亲热,臣妾召季芈过来询问是否属实,臣妾好安排她给大王侍寝。
幸得季芈解释说原是一场误会,谁知转眼季芈出去就遇上虢美人挑衅,指责季芈勾引大王,甚至连臣妾为什么召见季芈也知道。
她还想无端生事,借此对季芈下毒手。
若非臣妾及时赶到,无辜受刑的就变成季芈了。
臣妾恼怒她居然窥探中宫……”
秦王驷心中恼怒,他昨日不过一时兴起,去看了芈月,不想今日就演变成一场风波。
听了芈姝解释,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想到了原因所在,一摆手道:“寡人知道了。
哼,她不但窥探中宫,更胆敢窥探寡人的行踪。
王后起来吧,此事……”
他正想说,此事就此作罢,一转头却见芈姝皱着眉头,娇弱不胜地扶着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