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宽慰道:“再说,眼下一切平安,这兴许就是天意。”
“天意?”
贤妃低低重复了一句,“说实话,我这戴罪之身,万万没有想到,能有幸得到庆王殿下的帮助,我一直以为,他是恨我的。”
南星不由一怔,“恨你?此话怎讲?”
贤妃的眼神黯了黯,“您可知我当初为何被打入冷宫?”
南星摇了摇头,他平生最恨背后嚼人舌根,对于宫闱秘闻小道消息,若非正主授意,自然是敬而远之,只听对方一字一顿道:“因我当初设计毒死了庆王生母——淑妃娘娘。”
此话一出,南星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惊得他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贤妃的神情近乎悲凉:“如果我说,我对此问心无愧,先生可愿信我?”
南星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对方。
贤妃叹了口气道:“淑妃原本是我在宫中最亲近的人,与我情同手足,亲如姐妹,倘若能一命抵一命,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我?”
“娘娘的意思是……”
“我是被人陷害的!”
贤妃说出这句话时,语气近乎是平静的,“那年,祺煜刚满五岁,办完生辰宴后,淑妃邀我与皇后一起在翊秀宫小聚。
当时我并未多想,随手带了些杏仁酥过去,却成了一切苦厄的开端。”
南星不解,“难道杏仁酥中有毒?”
贤妃不置可否,“那日之后,淑妃与皇后先后病倒,事后证据均指向杏仁酥中含有砒霜,可明明我也一起吃过的,为何只有我安然无恙?”
“此后不久,淑妃娘娘终究是没能挺过……”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垂下头,不由住了声。
足足等了半晌,南星低声打破了沉默,“同是中毒,皇后却平安无事?”
贤妃冷哼一声,“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南星了然。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贤妃断然没有骗他的理由,南星坚信她所说的都是实话。
可如此一来,既然下毒之人不是贤妃,当初的三位娘娘中,有两人可以排除嫌疑,那么剩下的一位,只有皇后娘娘了。
倘若皇后自我下毒,并且栽赃陷害……
想到这里,南星只觉毛骨悚然,不由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贤妃深吸一口气,说道:“当年我空口无凭,百口莫辩,内务府甚至从我的寝宫中搜出了下毒用的砒霜,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年,我的骨肉祺瑞竟也……”
她双目赤红,似要滴出血来,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这些年我过得生不如死,倘若真的死了,反倒是解脱,可眼下淑妃和瑞儿死得不明不白,让我死不瞑目,即便日后黄泉相见,要如何交代才好。”
南星听得满心无力,“现在可还有人调查当年真相,还娘娘清白?”
“想来也只有李公公了,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他量少力微。”
贤妃扬起苍白的脸道,“听说先生与庆王殿下交情甚笃,若有可能,能否劳烦您帮忙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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