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瑷打趣道:“府里二爷太多了,这涉及气运之争。
再者,某个小姐是咬舌,二和瑷,她分不清。
既然如此,到我这里,二就是瑷,瑷就是二。”
麝月回道:“明白了,把中间的二省掉,以后我们直接叫您瑷爷,可还行?”
贾瑷点头,“是这个意思。”
随后转而看向晴雯,只见晴雯吃疼一声,怀里的橘将军被她丢在地上。
贾瑷低头一看,晴雯的手背上,多出两道血口子,这次橘将军挠的狠了,于是特意提醒:“记得把手包一下,最近几天就别上夜了,也尽量不要沾水。
别管那猫,它本事大,比人还能活。
还挑人,牛心古怪的,不好养。”
贾瑷在山上也是要跟道士们习武的,故而身上常备的有伤药,随手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瓶三七粉,递给晴雯:“把这个白药面子,敷一点在手上,好得快些,用了记得收好。”
晴雯不禁喜上眉梢,就赞道:“你这人还怪好的哩,又是一个宝二爷。”
贾瑷一把夺回药瓶,很是不悦:“好不中听的话,倒把我当冤大头了?重新说,到我满意为止。”
四个丫鬟被唬得一愣。
麝月忙拉着晴雯小声耳语:“他连二爷都不准咱们叫,你怎敢拿宝二爷与他作比?”
晴雯却是直敞子人,心跟嘴长一块儿去了,仍说道:“宝二爷怎么了,宝二爷挺好的呀,除了胆小怕事,宝二爷哪里都好。”
麝月赶忙给晴雯握嘴。
贾瑷笑了笑:“你也知道他胆小怕事,他是主子,他胆小怕事,肯定就不敢扛事儿,你们这些丫鬟在外头受了欺负,还能有个好?只这一条,在我看来就非常不好了,一个不敢扛事儿的人,平时倒跟他好好的,若遇上十灾九难,他只做个蒙眼鹌鹑,你能指望他吗?”
晴雯哑口无言,回想起茜雪被撵的那晚,宝玉除了哭,啥也没做,明明平时老太太那么疼他,也不是听不进去他的请求,倒头来反而是鸳鸯这个奴几身的人,在扛着事儿,一时间都快让她分不清宝玉到底是主子还是奴才。
贾瑷把药瓶塞进她手里,就回里屋了。
金钏儿、紫鹃也跟着准备上夜。
正房东稍间,有套间暖阁,间外另有一炕。
贾瑷住在暖阁,上夜的丫鬟睡暖阁外。
第一晚,倒是没生什么事端。
屋外一夜,大地雪厚两寸。
翌日清晨,贾瑷在紫鹃和晴雯的伏侍下,起床洗漱更衣,之后带着紫鹃出了院,一路看过雪景。
在荣国府论亲疏,既然名义上与惜春等同,又住在贾母院跟前儿,按规矩,就该到荣庆堂,给这老祖宗请安。
每天晨昏定省,不说晨昏两头皆去,至少也要占一头,才合乎礼法。
荣庆堂有五间正房,另左右附一对半大耳房。
这五间正房里,中三间是明堂,用以会亲友,东西两边各有稍间,用以住人。
正房里,如今只住着贾母、黛玉祖孙二人。
贾母住西稍间的暖阁套间,东稍间则与明堂做了碧纱橱隔断,黛玉就住在东稍间内。
四年前,黛玉头一年住进荣庆堂的时候,宝玉也住这里,就睡在碧纱橱外的炕上,当时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家,平日里混在一处玩闹,后来,又过一年,宝玉就搬出去,住在荣庆堂东边厢的‘绛云轩’了。
也因北方时人习俗,坐卧吃饭都在炕上,小孩子平日在炕上玩闹本不稀奇,也不知宝玉是怀念那七八岁的时光,还是别有用心,每次与林黛玉吵架拌嘴说出来,便成了:“几乎一桌吃、一床睡。”
偏又不分场合,不澄清缘故,也不顾着旁人听到了,会如何去想这林姑娘。
至于沿着绛云轩兜过半转儿回廊,正是荣庆堂的门对面,另有一座极其雅致的歇山顶元宝脊三间厅,早年间住着迎春、惜春、探春、湘云四姐妹。
后来宝玉九岁那年,贾母忽然某天嫌孙女太多,一处挤着倒也不方便,于是把三春打走了,安置在王夫人后院的三间抱厦内,托付给李纨照拂。
只留宝玉黛玉二人在她院里,给她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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