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临出门时听见有只猴子在他身后说:“谁的安排?那还用得着说,聂先生呗,他昨天顺脚来看一趟,今儿就有人叫着咱们搬上来,还能是别人?”
童延脚步顿了下,今天这好事儿是谁促成的,他还真没停下来细想。
可眼下看来,是聂铮,只能是聂铮。
毕竟,从签约到现在,除了聂先生,公司上下就连打扫清洁的大妈都不屑正眼瞧他们。
童延突然就迷茫了。
这天他日程特别紧,上午还有个私活儿是给一汉服工作室拍照片,拍摄地点是在南郊的山脚,童延就一直迷茫到山脚。
一时觉着今天这甜头分摊到这么多人头上可惜,紧着他一个多好。
一时又觉得聂铮人其实个好人,而他自己满肚子坏水,活像是个算计唐僧等着吃肉的妖怪。
昨天听说的地址刚好离这不远,但他突然就不那么想去了。
刚好一个景拍完,新造型摆上,工作室女老板来替他整理衣带,啧啧赞叹,“韩子高要是长成你这样,我就明白他怎么能从一个卖鞋的穷小子做成男皇后了。”
穷小子?童延瞬间清醒,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纠结个屁啊,没个好家底还非害上富贵病,矫情!
人傻是福,自己落个光明磊落说起来好听,可那也真是生活优渥才捣腾得起的玩意儿。
可他不是,当个好人对他来说太奢侈。
所以他今天到底还得按计划行事,去巧遇他的聂先生。
只是照片拍完,女老板给他结钱时,童延拈起旁边还没来得及收进箱子里的黑檀岫玉莲花簪,“姐姐,我少拿点钱,你把这个算我。
连盒子一块儿,行吗?”
就当是他最后一次奢侈。
女老板和摄影师一行人回城,童延没搭顺风车,打个招呼告别,骑着自行车就晃悠悠地往另一头去了。
没跑多久上了水泥路,前方就是村落,不一会儿又看见路牌,正是他找的那个。
这村子看起来富足,比他家那片还像城市,路边一溜的小楼整齐排列,快到午饭时间,各家院门竟然都关着,路上没什么人。
就顺着门牌找,终于瞧见前边路口上,一栋青顶白墙小楼雅致得格外显眼。
他心脏砰砰跳,就是这儿了!
童延撩腿下车,歪在墙角,从包里掏出个小扳手对着前轱辘轮轴利落地几下捣鼓,再推车试了下,前轮动得无比艰难,这才把工具揣回去,手架起自行车到那楼院门前边,伸手拍门。
“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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