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阴险狡诈,笑里藏刀吧,他却对陶子赫格外宽容,格外庇护。
说他对陶子赫心存愧疚,事事破例,事事依他吧,他所做的一切偏偏又把陶子赫推上风口浪尖。
对于这个唯二的儿子,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好了,我们进去吧。”
昏睡了一整天的明会在被苏练捏着鼻子灌了一碗自己烧的灵兽汤后,咋咋呼呼地醒来了。
一行人在山脚下分成两队,朝着古木丛生的深山老林前进。
巫夏抬头望去,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山脉来的更准确点。
几座山头挨在一起,灰白的雾气笼罩下来,更添几分神秘与遥不可测。
且这雾气极为粘稠,沾在人身上似乎也甩不掉,本来还算清晰的队伍,一晃眼就变得影影绰绰,不切真实。
明会道君的声音像是从天边幽幽传来:“前面有一条长长的密道,注意不要掉队。”
几片黄绿交加的叶子打着旋儿飞到巫夏脚边,她刚一抬脚,视线中猝不及防挤进一张破碎的带有微笑的脸庞。
她吓得脚直往后缩,险些叫出声来。
“只是一个神像而已。”
后背突然撞上一个胸膛,陶子赫从她身后绕出来,一脚把地上拥有着苍白脸庞的神像踢开。
神像滚了大约一丈远,半边脸陷在地里,仍旧是微笑的表情。
巫夏心有余悸地撇开视线,说什么也不肯放开陶子赫的手,准备跟他并排上山。
一路上神像越来越多,表情也更为逼真可怖,不得不让巫夏怀疑神像里装着的究竟是泥塑还是活人。
半山腰上,荒凉龟裂的大地开出糜烂的花,一条黑不见底的甬道突兀地出现在巫夏视线。
她捏着陶子赫的手慢慢走进去,顿时灰白的雾气被浓郁的黑暗所替代。
只有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和近乎于无的风声昭示着这是一条南北通透的甬道。
明会的嗓音若即若离,听不清切。
“道君!”
突然黑暗中一个尖锐的女音响了起来。
这一声包含的情绪极为压抑和惊恐,稀稀拉拉的人群似乎全部听到这一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