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春晓惊得有些木讷,须臾间都没想起这两字的含义,迟疑了片刻才慌得跪拜叩首,口呼万岁。
“妹妹,妹妹可是苦了你了。
你我兄妹被昭怀打进激流里,哥哥命大被人救起逃了一劫,在惊涛中寻不到三妹你的踪迹,自当你沉入水底不能再见了。”
大哥至仁哇哇的大哭,头缠了白绫,耳朵被包裹,渗出斑斑血迹,看上去凄惨可怜的样子,春晓反觉得那样子滑稽,难道那耳朵上的伤这就是苏全忠所说被野猪咬伤的?
大哥真是恬不知耻颠倒是非,怕是在母亲面前敷衍塞责不定如何的编排。
但她此刻顾不得太多,若是昭怀得知皇上驾到,大势已去,该不会对惊澜痛下毒手吧?
春晓不肯起身,再拜首焦灼拧在眉头乞求:“求皇上做主,博文馆学士聂惊澜大人奉旨去见锦王殿下传旨,被锦王殿下……”
她还是犹豫了片刻,谨慎说:“被锦王殿下强留在府中,不得脱身。”
唇枪舌剑
春晓自信自己很少出言莽撞,但此刻话出口后偷窥皇上微沉了片刻的容颜,心里反扑扑乱跳的有些后怕。
长公主的脸也沉下来,略显焦黄的面颊瘦削,更显得那双微凹的深眼格外的严厉,训斥一句:“晓儿,放肆!
在皇上面前岂可无状?”
呵呵两声,皇上反是笑了,毫不介意地劝说:“自家亲戚,就不必拘礼,孩子们见到朕这个二舅不见外,朕心甚慰。”
寒暄的话谁不会说,这位万人之上荣光万丈的当今圣上,哥哥姐姐们平日总提及的皇上二舅可是春晓初次见到。
儿时在京城,长公主进宫不会带她这个驸马府的庶女,待举家迁到凤州后,皇上驾临驸马府三次,不幸她都无缘一睹龙颜。
人说君王龙胎凤骨,容貌奇特,如今看来倒也是寻常人,只是比寻常人更多了几分英伟气度,目光中果然是天威难测般令人看一眼就不由心颤。
若不是牵肠挂肚澜哥哥的危险处境,她怕不会如此的冒失。
但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那种恐惧和担忧反胜过在江面同锦王对峙交锋时。
锦王胆敢无视圣旨私扣钦差,其胆大妄为可想而知。
加上澜哥哥是太子党,人所共知,聂丞相又是太子党的柱石,怕锦王昭怀更不会放过。
“哦,这么说你是才从锦王那里过来?”
皇上饶有兴致地问,眼睛上下打量她。
春晓毫不犹豫的应了声:“是!”
皇上恍悟般呵呵笑笑,上下打量她,反看得她惊慌的眼神乱躲,心如小兔噗噗乱跳,颊上发热,不知慌得什么。
“这便是了,难怪你穿了麟儿的衣衫。”
皇上说,打量她时反也是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笑吟吟的停留在她衣衫上,反令她吃惊匪浅,心更是跳个不停,她低了头含混的解释,“臣女不慎坠水,是锦王殿下……的属下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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