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是真的。
它就在她面前,以一种缓慢的,平淡的方式展开。
“再后来,我们把他秘密地送走。
我给了他瑞士银行的账号和密码。”
叮当说,“从他以后,我们一直秘密地送走类似的个案。
都是些孩子或者说是少年。
我设法修改了银行取款额度,每个人凭密码只能取出一定金额的钱。
你回去查查看,有多少笔取款,我就知道到底他们到底有多少成功出去了。”
叮当和新杰只是那一条线上的一个环节,他们能送的,只有一程。
而后面的路还不知有多艰险和漫长。
一定会有一些人永远不曾到达目的地。
小凤仙严肃地点点头,“一定不负所托。
要我设法联络他们吗?”
“不要。”
叮当毫不犹豫地说,“看看账户就行了。”
说话间,太阳已经慢慢地往西边斜去,湖面上的波纹跳闪着点点金光,柔和里带着一点点迷惘,这样的景象,是一天当中最感伤的时分。
叮当和小凤仙相对默然,沉默里,仿佛亲眼看见过去的时光从她们之间缓缓流过。
小凤仙似乎真的觉得,少年时她们也曾于此间荡舟湖上,将无忧无虑的笑声银铃一般地尽情抛洒。
而一转头,就已经是两名老妪相对而坐。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忍不住呢喃一般地道出此句。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叮当微笑着补上去。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小凤仙竟然有点泪湿——呵,经历了那么多的叮当,竟然还有“何须惆怅近黄昏”
的豁达,当真难得。
比自己难得多了。
在这一刻,她当真觉得惭愧。
惭愧之余又觉得受到了安抚与鼓舞——可不是吗?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和小凤仙分别以后,叮当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尽,气温下降很多。
街灯闪亮,归人熙攘。
她找到了自己要坐的那路公交的站台,站在愈来愈凉的夜风中,裹紧身上的棉袄,耐心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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