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孤的地牢给炸了。”
皇帝的语气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肯定的叙述。
光渡就着行礼的姿势,不曾抬头,“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叹了一声,有一会没有说话。
这殿中落针可闻,过度的静谧让人的心高高悬着,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汇集。
皇帝在等他开口。
而光渡今日惜字如金,竟也没有更多的解释。
光渡身体的姿态是绝对的温顺安静,而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沉默却多了几分嚣张。
良久,皇帝才道:“你还真是笃定,孤不会拿你怎么样。
这话语气仍然是温和的,但光渡却立刻伏身请罪。
皇帝忽然开口道:“抬头。”
光渡以跪坐姿态,扬起了脸。
他姿态恭顺,偏偏眼眸冷淡,这样巧妙融合着的气质,撞入皇帝的眼。
皇帝声音总是温和的,可他微笑而俊朗的眉目间,依然有种不动声色的威严。
柔和的威压,同样也是威,不会让人轻易忽视。
他即使手握书卷,却也是一个执令干戈的一方之主。
“孤知道你不是莽撞的人,你每次的莽撞,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所以,光渡,你这次想要什么?”
皇帝不紧不慢道:“光渡,你长大了,有时候,就连孤也琢磨不透你的心思了。”
这回光渡终于开口,还是刚刚那句话,但语气却听得出微妙的不同。
“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面色露出无奈,“都过去三年了,还这么恨虚陇?”
“光渡,你与虚陇,都是孤的左膀右臂,如今你两人同为朝臣,都是孤的肱骨。
虚陇跟着孤许多年,有苦劳,更有功劳。”
光渡没什么情绪的听着。
各打五十大板,这大概就是皇帝对他和虚陇争执的回应。
皇帝果然说:“我刚刚已经训斥过虚陇,不许他再故意为难你,这三年,我知道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但这次,过了,光渡,你炸死了他五个手下。”
光渡睫毛动了一下。
“这次,我帮你压下了,所以我也要看到,这是你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摩擦。”
皇帝语气温和,但这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命令,“孤改日亲自做局,你们该同归于好,既然同朝为官,总该放下恩怨,一心为孤。”
皇帝声音温柔下来,“再说,若非当年虚陇误会了你,将你错抓进地牢,孤也没有这个缘分与你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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