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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遗计（第2页）

开门便是极为浓烈的酒气，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比比东对有人的接近毫无防备，她整个人几乎都伏在冷硬的桌子上，一手不自觉地垂落，一手还在颤巍巍地斟酒，浑身尽是落寞。

胡列娜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不敢想象，曾经那个天下魂师的信仰，要做世间唯一的王的女人，此时此地，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伤是这样的彻底。

原来她那无所不能的老师，也只是一个失意的柔弱女子。

比比东神色恍惚地抬起头，与胡列娜的目光相撞，眼中的期盼闪过，复而失望地摇了摇头：“你……娜娜你怎么在此？”

胡列娜攥紧手中的信纸，想起自己的来意，忙将皱巴巴的信辗了辗。

“老师，密信。”

“哦，念吧。”

比比东重新趴回桌面，浑不在意的语气。

“是。”

虽然应下了，但胡列娜并没有逐字逐句地念，其实她已经看过了，此时又快扫了一遍，组织着凝练的语言。

“萨拉斯信中说，少主知晓了月月的……死讯，要提前动宫变赶回来……还有，她想问、问您……”

“她是想质问我……为什么把人弄没了是吧。”

一贯口齿伶俐的娜娜磕磕巴巴，比比东却早已猜到千仞雪的反应，“质问”

这个词语气还是太温柔了，比比东能想象出千仞雪急着回来和她动手的场景。

“呵。”

她苦笑一声，又灌下一杯酒，“不必来问我，都随她吧……”

“老师，请恕弟子多嘴，您难道就要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吗？”

比比东垂眸，水光荡在她的眼中。

她并不回答，只朝着门口扬了扬手。

胡列娜咬了咬唇，俯身行礼之时忽而灵光一现，重新问。

“老师，您一定不会这样消沉下去的吧？”

比比东一怔，时间在她的错愕中转瞬便流过了五秒，居然连娜娜也学会了用否定的问法来不讲道理地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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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列娜打起精神一笑，行礼告退。

砰——！

比比东不知何时醉倒，耳畔擦过一丝灼热的劲风，紧接着便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巨响将她惊醒。

耳膜回荡着尖锐的啸音，紧闭的窗户上穿过一个小洞，露出外面的天色已是夜晚。

那个擦着她耳畔飞过的东西打在了墙上，强劲的动力在打穿了固若金汤的墙体，在其上留下了同样的小孔，正散出丝丝灼热的气息。

比比东嗅了嗅，浓郁的酒精麻痹下她一时想不起来这味道在何处闻到过。

窗户再次毫无征兆地被击碎，紧接着响起同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