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过地呻、吟着,哭泣着。
床板在他身下咯吱作响,窗外是冰冷的月色,被雪一反射,是皎洁而毫无温度的辉光。
过了一会儿,陈炽瘫软在床上喘气。
休息了好一阵子,他爬起来整理好衣物,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从床上下来,走到断层崖后的河边。
河水已经结冰,河畔的树上也挂了厚厚的白雪。
陈炽脸色阴晴不定,望着那树,忽然掣出今日刚取回的玄铁剑,狠狠劈在树干上,想象着那边是陈圣卿的血肉之躯。
一剑一剑,不可遏止。
他发了狂一般,对着那树拼命劈、刺、砍,眼中血红一片,心里唯剩下杀念。
等到陈炽精疲力尽地回到凌府时,已经快至半夜了。
他一回房就和衣躺下,做了整晚的噩梦。
第二日,发起了高烧。
本来陈炽私出凌府这事,叫凌阅沧知道了,陈炽和一干下人都是要受罚的,但陈炽又生起了病了,凌阅沧急忙请了医生来诊视,前一天晚上的事也就算不了了之。
陈炽躺在床上烧得厉害,嘴里直说胡话,诸如“为何是他”
“杀了他,便与我在一起可好”
一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綮琀
阿寒朝着灌县之外走去,脚步轻盈,姣美的面容挡在头巾下,却掩盖不住唇角的笑意,引得几个路人都驻足去看她。
走出灌县之外是一截山坡,放眼四处,青山四合,皆无人烟。
阿寒仰起头,深深吸纳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方才陈炽莫名其妙拦了她的路,当她被问及断层崖两个女弟子的情况时,阿寒还是稍微心虚的。
好在陈炽也没多问,就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于是这个小插曲便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等到二月十五,希望她能顺利返还邛崃派,将那把镔铁剑送给云子义。
云子义的佩剑有些过旧了,不衬他那般温文高贵的人。
阿寒一直琢磨着想要打一柄好剑送他,却又苦于身无余钱。
纵然是所谓祭国的遗孤,追溯而上还应该是个公主之类的,如今却也因得几十两银子而为难。
好在便是在此时,云子义那个傻乎乎的师妹云子棠来找她,说要让她帮忙去害那个叫陈若合的娘子。
她本来不愿将魇毒外泄,也不愿害同她无怨无仇的人,便断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