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千里马虽好,也要喂豆料一样。
他没有治理的手段,驭人却有一套。
这么大的祖宗基业,到了他手里怎么传承,凭他自己的力量,利用吃喝玩乐后剩余的时间定国安邦,显然不可能。
所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音楼就像个诱饵,让他看得见,带不走,他为了保全她,只有勤勤恳恳闷头干活。
女人于皇帝,重要也不重要,全看兴头。
当初一心惦记着,果然到了手,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富有四海,自然有数不尽的女人前赴后继,一个没怎么上过心的傻丫头,缺乏兴趣的时候就搁着,横竖也不耗费什么。
“上月初敬事房的记档,明明写着万岁夜宿哕鸾宫,为什么你还是完璧之身?”
他心里关注的终究是这个,“你要如实回答我,很要紧。”
音楼嗫嚅了下,权衡再三只得告诉他,“那晚是彤云替了我,皇上喝醉了酒,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彤云为了保住我,逼不得已假扮我进了寝宫。”
他听得眼睛直眯起来,“你们胆子不小,这样的事也敢偷梁换柱。
那皇上究竟有没有察觉?”
音楼被他一问似乎也疑心起来,模棱两可道:“后来相处,瞧着和以前大不一样,没什么避讳,还爱动手动脚……”
他的太阳穴跳了下,脸色也不霁,斟酌良久,料着皇帝是当真了。
慕容高巩那样的人,没有长性。
只要知道这女人归他,若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君恩定然难留。
事到如今一切还有转圜,他想了想道:“彤云要尽早送出宫去,留着是个隐患。
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今儿对你披肝沥胆,明儿就能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她是你身边的人,知道的内情太多,万一哪天叫人收买,或是动心思想攀高枝了,到时候再掐就来不及了。”
音楼自然是不答应的,“她一心为我,眼下过了难关就打发她,我成了什么人?我要想法子让她晋位,毕竟她是伺候过皇上的,随意把她配人,她心里不愿意,岂不是委屈她一辈子?”
他却说:“咱们可以在别样上补偿她,替她找个官衔过得去的,往上提拔是轻而易举的事,将来封个诰命,也不枉她跟你一场了。”
想得虽好,到底要她自己答应。
音楼垂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我不开化,我拿她当亲人,坑害她的事我做不出来。
我就是有心想问她,也难开这个口。”
他沉吟了下,“那等我得空了找她谈,她若是愿意配人,我这里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绝不会亏待她。”
音楼忙说别,他这种气势,商量也像下令,她有胆儿反驳么?大义凛然替主子挡了祸,结果反过来受他胁迫,还不得悔不当初?她垂着嘴角道:“你别管了,等逢着机会还是我来同她说。”
缄默下来,觑他一眼,犹豫再三才又开口,“我想托你一件事。”
他点头,“你说,什么事?”
她开始绞帕子,迟疑着,慢慢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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