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反手摁住令狐骨,安慰道:“我问心无愧,没事的。”
令狐骨乖巧地收起了兵器。
刘备反身骑上马,对陈玄礼道:“我随将军去见圣人。”
他回头又朝令狐骨道:“我去见圣人,你等务必讨听张司丞指挥,要尽心做好司丞的事。”
听到这话,张小敬竟然有些感动,他与刘备之前并无深交,刘备此时却愿托手下心腹与他。
回想起短短一个时辰的经历,刘备这人坦坦荡荡,着实对他的口味。
看着来者不善的陈玄礼,张小敬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来,轻声道:“刘将军既诚意对我,我也就不遮掩了……”
张小敬喉咙里“咯咯”
了两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道:“是……是……”
……
“多谢张司丞。”
刘备神色变得有些沉重,向张小敬谢道。
他反身骑马向陈玄礼行去。
陈玄礼看向了刘备,一脸狐疑:“他说了什么?”
刘备上马,与其同行,过了一会道:“张司丞说他查明了真相,但是害怕得罪人不好说出来。”
“哼,怯懦之人,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刘备按了按腰间长剑的剑柄,轻声道:“君上能容谏纳言,则臣下自当直言无讳,若君上拒谏饰非,那臣下忠言犯上时,自然会有犹豫。”
陈玄礼咬牙道:“你在暗谕圣人!”
刘备却是坦荡道:“马嵬驿之事,我思来想去,圣人反应太过激烈,我是觉得不妥。”
“大胆!”
刘备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马嵬驿皆你我亲历,其中原委,你我皆知,我只问问你一句……”
他一把抓住了陈玄礼的手腕,一双眼睛摄人心魄,盯着陈玄礼说道:
“杨国忠被诛,乃天道昭彰,人心所向,但他死后若将士们犹觉未解心头之恨,陈将军会做什么?”
刘备声音虽小,但陈玄礼身体变得僵硬,眼神慌乱无比。
“我自当效忠于圣人!”
“将军可与太子共同谋划过?”
“你胡说!”
陈玄礼颤抖地说道。
“我是在询问而已,我是说了什么吗?”
刘备甩下了陈玄礼僵硬的胳膊,说道:“张司丞告诉我,他查出将军与太子早已有密谋,但在阵前杨国忠警告了将军,将军才未响应太子。”
这话一出,陈玄礼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形成一条直线,用紧张和防备的眼神敌视着刘备。
刘备没有理会陈玄礼,自己却独自策马向前,看着前方的圣驾居处。
圣驾所在之地为刺史府,刺史府是一片坐落城最中间的楼阁,虽经历了大火,但还是掩不住楼宇华丽,雕栋精巧。
陈玄礼看着刘备的背影,眼中愤怨之色越来越浓,像是为了泄情绪一般,他突然说道:
“刘将军想不想知道射太子那人是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