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兰进明一跑,留在河南抵抗燕军的唐军将失去主心骨。
这时候刘备振臂一呼——现在还在河南抗燕的,都是真真正正的百战精锐啊。
哪怕只是把不要钱的空头子名义扔下去,或许便能聚拢那些零散的部队和民兵。
说不得还能拴住真正的军队和人力物力,从实际利益出,这无疑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唐律法严禁节度使擅自扩张势力范围,对此类行为极为忌讳。
但现在河南节度副使向隔壁求援了,贺兰进明也不在意这一点,他现在一心只想去扬州。
李泌还猜测,这位刘玄佐——他本就是前河南滑州人氏,曾是河南前节度使张介然的心腹,在河南有着深厚的根基。
河南的将领们,恐怕都与他有着不俗的交情。
想到这里,李泌又低头扫了手中的信件一眼,抬头问道:““刘节度使,你与张巡是否早有交情?”
刘备微微一愣,他此前并未听闻过张巡的名号。
“刘节度既是河南滑州人,而张巡又曾任河南真原县令,虽不同州,但文武之道相通,想必刘节度曾听闻其名。”
李泌淡淡说道。
“与那无关。”
刘备坦言。
李泌眼中闪过一丝不信。
刘备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来,带着温暖的笑容,吓了李泌一大跳。
刘备也比李泌略高了半个肩膀,轻声说道,轻声问道:“你愿否助我治理淮南这几郡?”
李泌的心脏度忽然增快了些许,他瞪眼道:“昔日在岐山武侯庙中,你不是辱了我?怎么又出此言。”
“因为我不可辜负孔明之志。”
刘备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
李泌也想起那个蜀汉丞相――孔明不是那群长安里养尊处优的纨绔,也不是那群跑到深山老林里避开人世消极无为的隐士。
那個是个真正的理论家、鼓动家和实干家――即使在帝国所面对的泥淖前,他是如此的单薄,似乎无法改变这艘庞大而陈旧的航船的方向。
路遥而不坠其志,行志而不改初衷。
李泌觉得自己没资格评价那位。
刘备没有让李泌继续想,他朝着李泌真诚说道:“我出身贫寒,未曾认真习得什么世家礼仪,空有蛮力和豪勇,然我心中自视为贵,从来不觉得自己身卑,你愿与我并肩,共平天下之乱吗?”
李泌凝视刘备,眼神深邃。
“刘节度。”
过了好一阵子,李泌方才言语:“若要取河南南部几郡,需得迅行动。”
“为何?”
“一则道庞和尚精通天文,他预言今年春天会来得早。”
李泌一甩拂尘,淡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