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陈氏庄园。
家主书房中,陈玄礼时而伏案奋笔疾书,时而沉吟思索,书桌上如山般堆起的账册逐渐减少。
如今家族嫡系人丁不旺,陈家盘子却不小,如今更是大世更替之际,族中各种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即使陈玄礼是先天宗师,处理如此大量杂事也感到有些疲惫。
最后一份账册被批注完后,陈玄礼这才捏了捏眉心,将桌上茶杯端起,打算暂且休憩片刻。
只是,茶水还未入口,一股昏眩之意便自心底散。
陈玄礼当即心中一动,知晓这是父亲有事召唤,于是便放开心神抵抗,昏睡过去。
意识再度清醒之时,已然出现在熟悉的凉亭小院之中。
望着凉亭之中面无表情,徒自饮酒的父亲,陈玄礼当即心中一沉,轻轻呼唤道:
“父亲?”
听到声音,陈长生放下手中无味的桃花糟,呆呆的望向陈玄礼,沉默许久后,方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礼儿,这次前往盛京之行,你为何不让你小弟过去?”
“老五?”
陈玄礼闻言,心中一怔,但片刻后便反应过来,身形猛然一颤,却又强行止住,嗫喏着嘴唇问道:“是四弟与皓儿出事了吗,父亲?”
陈长生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望着这个曾经让自己无比骄傲的儿子。
感受到父亲的目光,陈玄礼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片刻后却站直了身子,目光坚定道:“父亲,老五不可轻动!”
“所以你就让仁儿与你皓儿去冒险?他们连先天都不是!”
“皓儿已入练气境!”
“练气?”
陈长生怒极反笑:“练气在如今算得了什么?灵衰之世,几个练气才够先天杀的?”
说着,陈长生满心悲凉:“我原以为你足够沉稳,当是担得起家族重任,可你就是这样沉稳的?让你四弟与你儿子这般冒险……”
“父亲!
孩儿没错!”
陈玄礼猛然打断陈长生的话语,纵使陈玄礼脸上同样难掩悲痛之色,可此刻他却说不出的强硬道:
“家族可以失去一个一流的陈玄仁,也可以失去一个练气境的陈宇皓,甚至可以失去先天宗师陈玄礼!
唯独承担不起失去一名先天后期兼练气境的陈玄信!”
“……”
陈长生闻言,竟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