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幻想中的“李重年独守闺房望郎归”
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在她推开的号码熟悉的病房里,灯火通明,笑语连篇,香气扑鼻。
扑鼻的是饭菜的香气,还有女人甜甜的香水味。
条件反射一般,她拎着饭盒一脸兴奋的表情收得干干净净:司机大叔说得果然没错,男人惯不得!
天知道她为了给他准备一顿饭要花多少心思。
煎出的鸡蛋不能太生也不能全熟,要那种筷子一戳不会流出蛋黄、但没有完全凝固的程度;菜里炒熟的葱姜蒜一丁点都不能让他看见,她只能事先把炝锅的食材切成大块,等出锅后再一粒一粒挑出来;香菜不肯吃、味精不让加、连闻到上色的生抽他都觉得反胃,她只能到处打听有没有能替代的,吓得她打工餐厅里的师傅以为她要偷师。
结果——他在这里对着美人赏心悦目?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把饭盒往门口的桌子上一扔,周意满双臂一抱,往门框上一倚,看着屋里的热闹开始冷笑。
看看,坐在床边的那姑娘漂亮的就是一朵花,端着一个嵌金边的小碟子,摆着两个精致的水饺,细腻的水晶馅仁在灯光的照射下让人垂涎欲滴。
再瞧人家上身一件白色羊绒毛衣,衣领处繁杂的绣出蔷薇花蔓,娇艳又不失端庄。
梅子色的口红成熟低调,大波浪卷披散在肩上,跟脖子上挂着的简简单单的水晶坠很是相配。
虽然那条项链简简单单的连一点装饰都没有,但就是觉得它漂亮到让她挪不开眼。
肯定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更何况那姑娘手腕上扣着的手表,连仿款都要花上她大半年的薪水。
估计是她“好喜欢”
的眼神太过直接,姑娘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胸部,也很碰巧的把那条项链挡了个严实。
觉得自己被误会大了的周意满连忙把视线挪开,一不小心就对上那个天杀的李重年。
场面有点僵。
她寻思着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问:“李爷你今儿晚上吃得可好?”
这一问倒把心底那点小委屈勾得翻江倒海。
她故意嬉皮笑脸接着说:“你看我净问些废话,你都红酥手,黄藤酒了,哪儿能吃不好。”
话里话外连讽带刺,没一点好语气。
李重年跟她相处久了,把她那点小性子摸得透透的,不用琢磨就知道周意满这是不乐意了,换着法的来表示不满呢。
“你怎么才来啊?我好饿……”
李重年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朝她装痴卖萌。
“你眼前不就有吗,这点粗茶淡饭还是我自个儿留着吧。”
哼,这种时候是你撒娇卖萌就能结果不谈了的吗?周意满很不给面子的把头一偏,坚决不给李重年讨好的机会。
“这饭哪是人吃的!”
李重年马上表忠心,伸手把姑娘手里的碟子推得老远,还很嫌弃的皱着鼻子,眼睛里全是面对砒霜毒药的惊恐。
感受到了李重年话里的怨念,周意满伸脖子往病床上的高级饭盒里瞄了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再一看李重年表情绷着个脸,很是不如意,只好起身颠颠地跑到那端着盘子的姑娘跟前,死皮赖脸的盯着饺子看。
姑娘有点受不住,举着盘子的手都打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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