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绫离开以后,那名男人体验到了什么叫困不能眠、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晚上,做了一整天任务的烟绫终于回来了。
烟绫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地看着男人一言不,审讯室中无比寂静,烟绫没有搭话,他也没有开口,就这样持续着。
经过一整天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以及他内心的不安和忐忑,烟绫需要借此让他露出破绽。
许久,烟绫于沉默中起身,缓缓抽出甩棍迈步走向对方:“老实说,我真的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没有回话,眼见烟绫步步逼近,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烟绫没有给他避开自己目光的机会,抬起甩棍抵在被自己打折的他的肩膀上,平静的声音逐渐变得咬牙切齿:“因为你们这些杂碎……”
砰!
砰砰砰——
烟绫抬起甩棍奋力抽在他身前的板桌上,一棍又一棍狠狠地抽下去,可怕的巨响不断回荡在审讯室的黑暗中。
她的力道三两下就将桌子抽得开裂,钢制的甩棍更是被她强行抽打得弯曲,最后被她猛然甩出手去砸在桌面上。
烟绫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已经被烟绫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烟绫没再理会他,转身便离了去。
二流的捕猎者一定会有所惧怕的东西,比如鬣狗碰上狮子、猞猁碰上老虎。
如果曾见识过它们的可怕却又在它们的爪牙之下死里逃生,那么那名为“阴影”
的恐惧就一定会深深刻印在对方的内心中。
野兽尚且如此,保有理性的人类更会如此。
男人的恐惧并非完全来自于对烟绫这名捕猎者的恐惧,还有烟绫做出这些行为的动机和可能。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一个残忍的审讯者放弃残忍的虐待,那么就只能是他的罪名已经被对方供了出来。
即便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感到害怕,但至少,他是一定会说的了。
“来人啊、来人啊!
我招!
我全都招了——”
先就是在黑暗中突然被人袭击,格斗术、手枪尽出,却还是被人打得多处骨折,对方更是怜悯般放过了自己。
怀揣着不安和忐忑被捕,不断思考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思索着行动的整个过程,不断回忆自己在行动中见过的、所知的所有人。
自顾自地猜疑、自顾自地怀疑、自顾自地认为、自顾自的笃定,最后将这份疑虑决定在某个人身上,并害怕那个人身边的蠢货会被捕,最终将罪恶的火焰将自己一并点燃。
面对审讯一言不,有关的信息全部将其咽进肚子里,任由对方实行不会危害到自己人身安全的审讯。
可听到“陈辰”
的那一刻,即便知道那有可能是谎言,但多少也会感到不安。
并不否认也并不确认,绝不能将主导权递给他们。
当得知小小的烟绫可能会有那样的暴力手段时,他有不相信的理由。
可见识过狂暴的烟绫以后,他也不会觉得烟绫做不出来这种事。
该说是小孩子脾气还是冷血无情的暴力倾向,她的愤怒仿佛就是因为无法虐待自己而生气。
她甚至只是区区一级行动员而已,却也依然敢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换言之,在这个神秘的特保局中,在一个案件里随意弄死三两个无辜的异人都可能是很平常的行为。
既存在自己被出卖的可能性,也存在自己被抓住软肋的可能;或是保全自己为某个人收尸,或是出卖自己保全某个人。
一切都只是自我怀疑和自我欺骗而已,实际上就只是一个偶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