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琂好像变得有点迟钝,他语带歉意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沈时因皱起眉,“你喝了很多酒?”
“没有很多,酒也已经醒了。”
钟琂还在想她的上一句话,“你本来说的不是这个吧?”
“我本来在说谢谢你,明明你也不喜欢参加这种酒局的。”
钟琂说起话来带着些懒音,尾调也跟着上扬:“项目已经全权交给我们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这种场合。”
看来今晚的酒局大获成功,甲方的彻底放手当然跟钟琂有很大关系。
他一向如此,哪怕是做不喜欢的事也要做到极致,有种既然遭了罪就要遭得有价值的决心,绝不做亏本买卖。
初秋的风拂过,吹起沈时因的丝和裙摆。
钟琂站到了上风口,替她挡住这阵凉意,“不然我们去假山后面坐坐?外面风大。”
沈时因没说话,只是转身朝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寂静无声的走廊,经过正在打盹的酒店前台,来到中庭的小花园。
沈时因刚坐下,钟琂就把手里的外套打开盖在了她的腿上。
他很郑重其事地说:“沈时因,我看完了《2oo1太空漫游》。”
“什么?”
沈时因看他一脸严肃,还以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那部电影,你在非洲园区的放映厅看过的。”
钟琂说:“开头是大猩猩,然后是好长一段交响乐,库布里克导演的。”
沈时因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挠挠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很想了解你。
我在想,是多孤独的人才会在空无一人的影院看完这样一部电影,当我也做完一样的事情之后,我觉得好像离你更近一点了。”
早些时候,钟琂在凌志才面前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感情。
如果连身边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和反常,那么最被蒙在鼓里的往往是当事人,是他这个当局者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沈时因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爱上的人。
如果说爱情是一门课程,在此之前他不想学,更没有人教他,以至于做得那么不及格,让人悔不当初。
下车之前,钟琂对凌志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继续保密,不要给沈时因造成不好的影响。”
凌志才问:“就这么喜欢?”
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区门口,钟琂扶着车门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这个时候,坐在沈时因旁边的钟琂喉结微动。
他的嗓音在这个夜晚显得尤其低沉:“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后来想想,你应该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我当时很不近人情地指出你的错误,几次三番地忘记你的名字,即便是后来在一起了,我也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沈时因没有感受到钟琂的紧张,她反而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园区里看了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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