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站起来,躺到床的另一侧,和6娆保持着一段距离,可躺着躺着,6娆毛茸茸的脑袋就凑了过来。
她在梦中,又回到了她打开房门的那个时刻。
推开门时,房间中的男人用气味刺鼻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她打碎了花瓶,把碎片扎入了男人的眼睛里。
咒骂,低吼,痛呼。
她蜷缩在杨彻背后,搂住了他,冰凉的手指环着他的腰,小声喊他的名字。
梦中杨彻搂着她,对她说,别怕,是我。
是他,她好像就不那么害怕了。
杨彻无数次抬起手,悬在半空,想握住她的手,又无数次放下。
他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清楚自己的贪念,他想要的,他想拥有的,他企图占据的。
一夜未眠。
次日回扈北时,6娆换了一件高领毛衣,杨彻却并未露面,这让特意前来送行的舒汀南不免失望。
温祖云是6娆的老相识,扈京医大心理学教授,现在在扈北的虹北医院任职。
杨彻去缝了针,6娆来接他的时候看他脸色苍白,她小声惊呼:“这是怎么了?上次差点被打死脸色也没这么难看呢。”
温祖云耸了下肩,小声和她说:“好像是被吓的,惊魂未定呢。”
6娆不可思议,她不就是被人摆了一道么?又不是断胳膊断腿养不起他了,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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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垠的原野之上冷风猎猎,盘曲的公路上只剩一片萧索,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破落之地。
吕程睁开眼,头痛欲裂,竟一时分不清眼前是真的悬在夜空上的星斗,还是自己的幻觉。
他整个人被捆在公路中央,动弹不得,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惊恐地大喊:“救命啊!
有人吗!
救救我啊!
!”
这时,耳边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还有前照灯的光把四周照得稍微亮了一些。
吕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呼救,最终那辆车停在了他的不远处,车灯直直打在他的身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有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吕程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救命,祈求那人能来救自己。
等那人站定,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才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个人是6娆的人是6娆来报复他了!
杨彻半蹲下来,抓着他的头逼他抬头,吕程已经吓得涕泗横流,生怕杨彻一刀了结了他。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后悔了,如果不是那个人撺掇他他怎么会动那种心思!
谁能想到6娆这么难搞,最后把他自己也玩进去了!
杨彻面若修罗,眼底沉着刺骨的寒意,比起审问,更像是行刑的前兆。
“是你吗?”
杨彻如是问。
“不!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