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味道从地下散发出来,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
妖魔的腕足越来越多,每一只都足足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它们把草原撕开,缠住神殿,把石墙绞碎。
我们都很震惊,但是没有人害怕--杜纳西尔姆人已经习惯了和妖魔战斗。
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所有的战士竟然无法抵御这来历不明的妖魔,它们太强大了。
开始用法术削断妖魔的腕足,还能保护着女人孩子逃走,后来它们就一只一只爬到地面上,完全暴露出来,我们结成的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国王忍不住追问:“是地魔吗?”
“不,“游吟诗人痛苦地摇头,“绝对不是地魔,地魔打不垮杜纳西尔姆人。
当时出现的那种妖魔,每一只都有一幢楼那么高,鳞片就好像盾牌,眼睛很亮,头上还有螺旋形的角,发出的吼声就如同打雷,每跨出一步就能踏死几个人。
它们嘴巴里有硫磺和火,喷出来烧毁了房子和植物,有时候它们还会用腕足卷起人吃下去……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和焦臭味儿,什么都完了……无论多么强的法术,对它们来说都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风刃、火球、冰霜……都不过是在它们表皮上留下擦伤。”
“不能逃走吗?”
“来不及了。
我们当时担心这样可怕的妖魔会袭击别的地方,那会造成更大的损伤,也以为倾尽我们全族的力量可以消灭它们,所以没有撤离的准备,后来死伤的人越来越多,想逃也逃不了了。”
国王难过地低下头,他好像斟酌了片刻,问道:“那么,伊士拉先生。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您会活下来吗?”
克里欧睁开银灰色的眼睛,脸色更加苍白,他的手微微发抖,指尖因为用力而退尽了血色。
菲弥洛斯按住游吟诗人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克里欧的眼眶里一阵酸涩,他捂住眼睛:“我本来是会死的,因为我的法力不算最强。
我和最后的那一批人都退守到了凯亚圣殿--那是最后一座堡垒,但是妖魔的腕足打破了我们的防御壁。
我的父母……他们要让我活下去,于是对我施了时间禁咒……”
“原来如此,不过……”
年轻的国王沉默了片刻,“我听说实施时间禁咒有很可怕的后果……”
“看着自己的父母在顷刻间衰老、死亡、干枯,并最后化为尘埃?是的,那确实非常可怕。”
国王明朗的面孔上掠过一丝暗淡,他显得有些不忍:“很抱歉,伊士拉先生,我并不想让您太难过。”
克里欧苦笑起来:“您真是太客气了,陛下,作为一个君主,仁慈地顾及到别人的心情其实是件困难的事儿。”
罗捷克斯二世并没有责怪他说得太直接,只希望和蔼地表示想知道后来的事情。
游吟诗人垂下目光,低声说:“后来啊……我逃走了……我听到最后一个杜拉西尔姆人筋骨碎裂的声音,于是不顾一切地向外面跑。
圣殿倒塌了,我被妖魔卷起来抛在地上,虽然骨头都断了,可没有真的死掉,因为时间禁咒会立刻让我恢复。
妖魔的喷出火焰焚烧索比克草原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长回原来的样子……我闻到了焦臭味儿,还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废墟、尸体……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国王捂住嘴,脸色煞白,仿佛想象那死神肆虐的景象让他的胃部很难受。”
为什么那些妖魔没有出现在其它地方?”
他疑惑地问道,“当时各个国家都很紧张,戒备了很久,可是连它们的影子都没见到。”
“它们确实想走出草原的,我躺在火里无法动弹的时候,看见它们朝草原尽头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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