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下半夜了,窗外有虫鸣,潮湿的空气扑进窗来,比白天凉爽多了。
陶令华躺在最东边墙根,赵华挨着躺在中间,赵泰在最西边。
油灯没吹熄,因为怕他再魇住,就捻的暗些一直点着。
赵华就侧身和他面对面说话,问道:“做了什么梦吓的叫起来了?”
赵泰也探过头来看。
陶令华叹了口气:“我梦到人来索命。”
这是见到这哥两个几天来头一次提到往事。
把充军的缘由和这次误杀邱老八的事情都讲了。
那两个人耐心听完,赵泰低低咒骂道:“都是该死!
你杀的晚了!
若是我,一刀一个早结果了那两个畜生。
对了,马场那个畜生我已给你解决了,让他们报了马匹误杀的,与你无干,不必再担心了。
以后别怕了,有哥哥我呢!”
赵华白了他一眼,
赵泰就嘿嘿笑:“睡觉睡觉!
来,老二,我跟你换换,我身体强壮些,挨着他给他壮胆。”
赵华理都没理,手在陶令华额头抚了抚,柔声道:“睡吧,我们在你身边呢,以后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
陶令华怔怔看了他一会,浮上两朵笑靥,安稳地合上了眼睛。
赵泰偷偷拽弟弟的衣服把他转到自己这面,悄声道:“以后让他在中间吧,不然我吃亏!”
赵华一撇嘴道:“睡觉,明天再说。
明天早起给他熬点粥水,也该吃点东西了。”
顾左右而言他!
赵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只得睡下,看来弟弟是不打算放手,那陶令华的归属问题还得从长计议。
第二天早上,赵泰去营里了,赵华自己在小灶上用小米熬粥,小火慢慢熬,熬的粘稠之时,取那飘在最上边的一层黏黏的膜捞出,拿小碗盛了给陶令华吃。
这层粘膜最是养人养胃,他饿的久了,且先不能吃硬物,先用这养着,慢慢再添加别的食物。
陶令华此时倚在炕上的高枕上,也醒了,赵华先给他洗漱了,端着小碗一匙一匙地慢慢喂汤。
陶令华过意不去,说道:“赵二哥,我自己来吧。
已经是太辛苦你了。”
赵华摇摇头道:“不行,你手臂无力,撒了怎么办。
我是大夫,我让比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推辞。
你要是跟我客气,就是见外了。”
他这样说,陶令华也就无法推辞了,只等接受。
喝了半碗米汤,又喝了几口参汤,才漱了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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