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上前。
穆王妃面无表情地吩咐:“偏殿那个小阁上,有我当初陪嫁的三个箱子,我记得有件灰狐裘也是上好的,你去取了来,给萧夫人用吧。”
又转脸,一脸和气道:“萧夫人先将就穿,我娘家陪嫁过来的,不敢说是极品,也是难得的了,我也没穿过,全新的,你别嫌弃。”
穆王的眼睛眯了起来,审视着屋里的几个女人。
庄夫人呵呵一笑:“王妃赏的,谁敢嫌弃,求都求不来。
我眼皮薄,也想求一件,就怕王妃不疼我。”
穆王妃啐她:“偏你得了红眼病!
箱子里也只那一件,再找不出第二件了,否则,理该给崔夫人一件的。”
庄夫人叹道:“可不是嘛,王妃向来都是处事公正的,只这回,倒是会哭的孩子多吃奶,让崔夫人吃亏些了。”
二人你来我往、指桑骂槐,把萧诗诗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到这儿,更气不过去。
“崔夫人哪里吃亏了,殿下赏了她白狐裘!”
穆王妃忍不住窃笑。
这个萧诗诗,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暴露了心机。
从她说第一句撒娇的话开始,就是冲着崔海棠得的那件白狐裘去的啊。
穆王妃投了个嘲笑的眼神给穆王:瞧你宠幸的人,真是个蠢货。
穆王哪里不知道王妃的意思,平静地接住,并不打算再对这个话题多说一个字,只将话锋一转,问道:“崔夫人还病着?”
“说来也奇怪,郎中说是风寒,按理养个几天也该无妨了,可崔夫人这都十来天了,一直报病,总好不利索。
这不,连请安也都免了,让她静心修养着。”
穆王想了想:“再叫郎中进府瞧瞧吧。”
毕竟是庄夫人的生辰,很快,各人摞开了这些旁枝末节,敬酒的敬酒,闲聊的闲聊。
没人搭理萧诗诗,连穆王也淡淡的。
这次她也没笨到家,一个人坐在席间,思前想后,到底还是没敢真的收下穆王妃的灰狐裘。
席散后,六盏灯笼将庄夫人引进了行云殿,女人们都知,今天谁也抢不过她,各自拥着锦衾捱到天明。
穆王妃倒是雷厉风行,郎中第二天就进了王府。
郎中还是那个郎中,夫人也还是那个夫人,病情……却已经不是那个病情。
明明已经痊愈了啊,这脉相,强劲有力;这脸色,白里透红,你还想哪样?
可夫人说她心慌、气闷、头疼……反正就是有病。
郎中没辄了,只好跟田嬷嬷私下说:夫人这只怕是心病啊!
田嬷嬷也只好如实去回穆王妃,说崔夫人只怕是被吓着了,魂丢了。
穆王妃眉头一皱:“胡说,我去瞧瞧!”
太自信啦,您眼神还能赛过阅人无数的郎中?
凝晖阁西殿,崔海棠还是那样稳重平和,穆王妃去的时候,她正在修剪几枝梅花,说是歇得无趣,妆点一下屋子。
穆王妃怎么看她都还是生机勃勃的小样,举止的稳重可掩不住眼神里的灵动和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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