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医院,死气沉沉,就像一个巨大的太平间。
男人走在前面,即鹿不远不近地跟着,脚步无声,呼吸压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进了停车场,即鹿没有跟进去,站在柱子后面,打了个呵欠,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脸色阴沉而冷。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即鹿眼神阴鸷而冷漠,望着远去的影子,心里默默记下那一串车牌号。
唯一寄望独自走在冷清的凌晨大街上,即鹿被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习惯性扫虹膜开门,却在进门的一瞬间猛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
昨天段从祯说有可能会回家,而他就那么在医院楼梯间坐了三个小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小心翼翼地走向卧室,一眼瞥见床上的被褥有些起伏,即鹿霎时心一凉,有些慌乱地停下,不敢再有动作。
他真的回来了。
太可惜了,即鹿在心里小小地后悔了一下,昨天明明可以跟他一起睡觉的。
脚步放到最低,即鹿四处看了看,小声呼吸着,最后还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今晚在医院看见那幅景象,他现在睡是睡不着的,但也很是疲惫地闭了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可没想到,原本清醒的脑袋,闭上眼睛之后倒是一点点昏沉下去。
再次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有些茫然地望着从阳台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整个客厅都泛着一股金色的暖意,即鹿眨了眨眼,屈肘支起上半身。
身上盖着的毯子随着动作落下,即鹿眉峰微蹙,有些疑惑地低头看过去。
他记得昨天明明没盖毯子的……余光瞥见身旁坐着的影子,即鹿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缓缓望过去,目光在看见段从祯的刹那凝固了。
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段从祯抱着电脑,神情专注地处理最近实验留下的数据,听见他这边有动静了,匆匆抬眸扫了一眼,看他还没缓过神来,轻轻笑了,又转过头去,“没醒建议继续睡。”
即鹿半张着嘴,伸手把滑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有些试探地问,“这个毯子是你给我盖的吗?”
段从祯没抬头,只敷衍地“嗯”
了一声,指尖敲在键盘上,也没再理会这边的男人。
即鹿微微勾了唇角,飞快地道谢,从沙发上站起来,匆匆进了盥洗室洗漱,然后去给他做早餐。
把煮好的粥端出来的时候,段从祯已经在换衣服,打算出门了,即鹿愣愣地把碗放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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