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缇克曼努中午的时候过来和我一起用膳。”
“是。”
说罢,西杜丽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道,“说到猊下……王,若您尚有空闲,能否请您聆听一下我心中的困扰?”
“本王看上去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吉尔伽美什盯着高高摞起的泥板,内心有些微的烦躁,尽管真正的哀悼之塔还只是打下了地基,但泥板所铸的缩小版已经在王的桌案上成型了,“不过本王不禁止你说废话的权利。”
“感谢您的宽厚。”
西杜丽小声道,“您有没有类似的感觉……猊下最近好像有点变了?”
“她产出泥板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了。”
“确实如此,猊下的敬业与工作效率总是令人惊叹的。”
全世界可能只有西杜丽能这样一本正经地把别人对缇克曼努的抱怨说得像是夸奖,“但这并不是让我困扰的地方……王,您不觉得猊下最近似乎变得……咳咳,好像更有人的感觉了吗?”
“她一直是人。”
尽管她的永生不死还是一个不解之谜。
“我的意思是……”
西杜丽踌躇不已,她的支支吾吾让吉尔伽美什产生了一丝烦躁,尤其是当他在耗费宝贵的工作时间去倾听对方那些不足道的伤春感秋时,“猊下最近好像变得温柔起来了。”
“你在现实里,西杜丽,不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梦话。”
“请您对自己坦诚一点,王。”
西杜丽不满地回答,“您以前可从不期盼猊下会跟您一起享用午膳的。”
“……”
吉尔伽美什开始为自己刚才没有剥夺对方“说废话的权利”
而后悔了。
这个问题最终没有得到解答,因为养殖场的一匹母驴难产了,西杜丽不得不即刻赶回现去主持大局。
不过她的疑问还是在吉尔伽美什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怀着这种微妙的好奇心,吉尔伽美什在午膳时忍不住打量起了自己的宰相。
“卢伽尔。”
对方一如既往的镇定,“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
吉尔伽美什佯装无事地看向一边,“只是本王最近太忙了,偶尔会怔神而已。”
缇克曼努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随即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憔悴。
无论工作多么繁忙,从健康的角度来说,建议您每次久坐之后都起来走动一会儿,活络一下身体,否则容易导致腰肌劳损和脊柱方面的疾病,还有可能导致排便不畅……”
“……真是够了,不要在用膳的时候说这些倒人胃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