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出乎西杜丽预料的是——当猊下听到这些的时候,她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
“您知道?”
西杜丽怔住了,“您知道跟踪塔兰特的是谁?”
“不错,我知道他们是谁。”
猊下说,“我还知道有人今天在同僚惶恐不安的时候,还拿对方的老二开玩笑。”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这是因为……塔兰特当时把自己崩得很紧,我认为这样有助于缓解他的情绪,让他放松下来。”
“通过讲下流话?目的倒确实是达成了。”
“我知道这样有失体面,以后不会了。”
西杜丽嚅嗫道,“这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对话,为何您会知道……”
“这里是库拉巴,西杜丽。”
猊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王室的鸟儿们一年四季都会唱歌。”
她放下羽毛笔——尽管回来时面色不太好看,但猊下一抵达谒见室就开始审阅近些时日搁置的公务了,也侧面证明了她情况算不上太糟糕。
“塔兰特看到的是我派去的人。”
猊下解释道,“无论是跟踪塔兰特,还是刻意暴露自己的存在,都是我特地授意他们的——换句话说,是我有意让塔兰特知道他们的存在。”
“您希望借此引起塔兰特对敌人的警惕心?”
“这些人有三重作用。”
猊下说,“其一,为了保护塔兰特,这也是那些人最基本的职能;其二,将长老们之间的争斗搅得更浑,除了吉斯长老和阿达鲁长老的人,突如其来地介入了第三方的势力,他们暴露在诸多势力眼下,但没有人知道这第三方是谁,于是所有知道这场内部争斗的人都有了嫌疑,长老会议内的联盟关系也不再那么稳固了;其三——也就是你刚刚说的,让塔兰特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处境。”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
“他的演技不太好。”
猊下说,“另外,维持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可以给长老会议一个很好的暗示,因为我这段时间太忙,看上去不太会主动去关注这种事,而塔兰特……”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一个合适的形容。
“他是很容易被自己道德绑架的类型。”
猊下继续道,“聪明、敏锐——但不太擅长向他人求助,更喜欢强迫自己去解决问题,因此也会出现一些致命的破绽。
可能和他的出身有关,因为不想被再次抛弃,所以尽可能地不给别人带去困扰……”
说着,猊下的声音愈来愈轻,目光却变得愈来愈深远,像是穿越了一条漫长的时空廊道,对上了某个人的眼睛。
西杜丽纠结了许久,才悄悄问道:“猊下?您还好吗?”
猊下回过神,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没什么,只是……”
“想起了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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