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北方佬!”
一个皮肤和麦穗同色的青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朝商人们吐了口痰,用更高的声音压过了他们,“这是乌鲁克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掺和!”
缇克曼努记得他——阿拉,阿尔加尔的儿子,他朝人吐口水的模样和年轻的伊尔苏如出一辙,也因此经常被母亲拿擀面杖追着打,想要纠正他这种不体面的坏习惯。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坏习惯半点也没改……然而阿尔加尔已经死了,没办法再追着他满街跑了。
“地下甬道被堵住后,会产生什么隐患吗?”
他问。
“被引流到乌鲁克地下的玛那会堆积在甬道里,最后溶蚀地面,发生塌陷。”
她回答,“另外,因为地核的运作失衡,这些堆积的玛那有可能引发爆炸。”
“范围有多广?”
“没有人知道,但至少会毁灭整个库拉巴。”
“如果我们进入地下甬道,会遭遇什么危险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问道,她手臂隆起的肌肉像男人那样强壮,女人有一双灰色的眼睛,钢铁颜色的眼睛。
“会死。”
“……除了死亡,难道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吗?”
一个消瘦的小个子男人问道。
“对于魔力抗性低的人而言,高浓度的玛那就像是腐蚀水。”
她解释道,“起先,你会感觉皮肤上有轻微的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约摸五分钟左右,那种痛感就会越来越强烈,此时你的皮肤已经开始溶解了,只要略微用力,皮肉就会像青苔一样被刮下来,即使你不去碰它,十五分钟左右,你的身体上也会逐渐出现烧伤似的痕迹,皮下血管破裂,皮肤呈现出暗红色……”
她短暂地陷入了回忆的泥沼中,想起身体是如何慢慢融化,想起皮肉皲裂后从身体上剥落的感觉,想起烟雾中故人那惊惶的脸——那个测试是暗中进行的,和检验她复活机制的实验一样,都违逆了他的命令。
恍惚中,她听到对方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然后朝她发出猛兽般的咆哮,可他的眼泪落在她的手臂上,倏地蒸发了,好似掉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
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唤回了她的意识……也许她说得有点太详细了。
“总之,这就是你们在进入甬道后将会遭遇的。”
她说,“你们可以继续问,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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