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衣努尔听了低下头,心里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但他决不想被乌和勒绑住手脚,被苏日勒拴在身边,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可段英如今受了伤,需要静养,他只能带着他回来。
李清像是看穿他内心想法,不赞成地摇摇头,“殿下,你不应该被段英乱了心的。”
“你之所以待在乌和勒身边,是因为他离不开你,因为他是你生的孩子。
他已经是你的一道枷锁了。”
“你何必再作茧自缚呢?”
阿衣努尔这才正视他,掀动嘴唇,“不,不是作茧自缚。”
段英也不是枷锁,而是他的羽翼。
从来没人这么在乎过他。
他也从来没像在乎段英一样在乎过其他人。
他是动心了,段英满眼都是他,打不走,骂不走,理解他,相信他。
这让他无法抵抗,永远抵抗不了。
一个能让他把后背和眼泪给出的段英。
他是阿衣努尔的天生守卫和追随者。
李清皱起眉,他确实不理解为什么阿衣努尔会愿意和段英此人扯上联系,明明他最讨厌那些贪图他美色的人。
那段英实实在在是个色胚。
而且段英绝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终究会离开,那时阿衣努尔该怎么办?
他不想看到好友再次陷入泥潭和绝望之中。
这一路是他陪着阿衣努尔走过来的,两个人都有同样的期许,走出草原。
而现在,显然办不到。
他拍拍阿衣努尔的肩膀,安慰道:“行,你们怎么样我管不了。
可是乌和勒等不及了,你现在最好去可汗那里把他接回来。”
阿衣努尔点头,又向帐里投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转身离开。
李清目送他走出去,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进去看了躺在床上昏睡的段英,以及阿衣努尔带回来的杨彰。
杨彰之前就猜测过阿衣努尔可能是胡人贵族,但也没想到他是个王子。
虽然就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阿衣努尔并不受宠,而且貌似没有封藩王,身份尴尬。
他将二人送回来之后就自觉隐身,好奇地打量着这里,他精明的商人头脑开始疯狂运转,思考着以后怎么能和阿衣努尔谈起更多的贸易买卖。
李清看到又一个汉人,也不说话,进来之后一直静静打量着他。
杨彰回避他的眼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你在哪儿遇到了殿下?”
,李清问他。
杨彰也没多想,就回:“在一个边防军镇上。
我见他形色匆忙,衣着也不如之前,以为他有些艰难,想着帮上一把。”
李清摸着下巴,手指向床上的段英,“他也跟着?”
杨彰摇头,“没有,殿下说他想去南方看看,但必须带个仆人,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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