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蓦地落回了原处。
原来,自己的这位小堂妹根本已经不记得了她了。
可吊着的心才落下,陡然间却又立刻提了起来。
她慌张地望向月白,她可没忘,那日陪在边上的也正是这丫头。
小孩子忘xg大,不记得倒还有可能,可月白这么大个人,才隔了月余,只怕是还记得牢牢的呢!
就在这时,月白面上也1u出了个疑huo的神情,悄悄用恳切的神情望向了谢四娘身边的丫鬟。
谢四娘的丫鬟遂接了话:“八小姐不知道,这位是大爷家的大小姐,是您的大堂姐呢。”
前几回覃娘子授课,元娘是一回也没来过,她同谢姝宁从来未碰过面,不认识才是常理。
然说起元娘时,这丫鬟的口91ěn却颇带了些不以为然。
元娘不得大太太喜欢,人尽皆知。
她虽身为嫡长孙女,府里的人却并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
可元娘不在乎,她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怦怦”
直跳——八堂妹主仆二人竟都不记得她了!
她既觉得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覃娘子姗姗来迟,众人依次按照长幼入了座,她依旧惶惶。
一个时辰里,覃娘子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谢姝宁的座位离她所在的地方最远,又在她后头,她就时不时想要扭头去看。
可这像什么样子!
她只好死死忍住,坐立难安。
倒是谢姝宁,老神在在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少女的身段已经日渐有了玲珑的痕迹,可是本该tg直的背脊却有些弯着,似早就习惯如此。
谢姝宁瞧着,有些想不起前世元娘的模样。
似乎同如今一般无二,又似乎更加憔悴干瘦些。
元娘的亲事始终不曾顺利。
不过谢姝宁却不记得,元娘自武状元之后是否还继续说过人家。
前世她被长房老太太接到梅花坞时,元娘已经绞了头真的去做姑子了。
彼时,元娘也才不过十九岁,真要嫁,哪里会嫁不出去。
不挑人家门第,多的是人想要攀谢家的亲。
可元娘,最终不过是青灯古佛,聊伴一生。
她认识立夏,是在元娘去庵堂里出家之后的事。
立夏是她的二伯父谢二爷身边的小厮,听说才七八岁上下就跟在谢二爷身边。
她的二伯父,在众人眼中,可一直都是个为人极善的人。
他收留了多名孤儿,养着,教着,留在书房端茶送水,跑tui做小厮。
等到年纪大些,不适合呆在内院,就给一笔银钱放出去,让他们另谋生路。
从来,没有例外。
可唯独立夏不一样。
谢姝宁认识他时,他已经近十七了。
谢家不是善堂,可每每谢姝宁看到她的二伯父一个个往府里领孩子,就不由觉得,这分明就是善堂。
而立夏,则是那群孩子的头。
同她上回见到的立夏不同,十七岁的立夏已是个极y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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