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的录像厅关门第三天,连续两间极具规模的新厅便出现在屋邨。
两间新冒出头的录像厅,每处占地都过五十平米。
座椅模仿了翟远独创的钢架床模式,分上下两层,放映设备用的是东洋产日立牌座地式大电视,o吋的电视柜直接贴在墙壁上。
票价仍旧是日间场两块,夜间场三块,除了场地设备,其他经营方式完全照搬。
“阿成,你那两间录像厅生意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邓泽成叼着支雪茄,手拿大哥电话,站在屋邨楼下,十足十一副大佬派头。
“放心吧家姐,绝对没问题,开张到现在每天十场,场场爆满,很快就能把成本收回来。”
根据港府去年统计出来的施政报告,秀茂坪是观塘区最大的公营房屋屋邨,整个观塘万人口中,秀茂坪占了万,而秀茂坪邨里则挤满了万余人。
两间录像厅就算只做屋邨街坊的生意,也足够赚得盆满钵满。
“等我赚到钱,下一步就要继续开疆拓土,在翠屏、蓝田、顺利、油塘、牛头角这些屋邨里开满录像厅,到时候你和姐夫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邓泽成对着电话展望未来,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录像厅生意遍地开花的场面。
电话那头家姐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能赚到钱就好,费事整天在那个什么导演协会里混日子,你姐夫这次为了帮你费了不少心机,幸亏对面只是个不懂事的学生仔,虽然请了个流氓大状,但也只追回了自己的设备损失,否则这件事还没这么容易解决。”
“放心啦家姐,今次一定冇问题,等我把录像厅生意做大,导演协会那群人想排队擦我鞋都要看我心情。”
邓泽成笑声阵阵,完全忽略掉家姐口中的学生仔,又接着说道:“好了,先这样,晚上我带两瓶码头老鼠上家里探望姐夫,你不用做菜,我从官记酒楼带参鲍翅肚过去。”
挂断电话,邓泽成咬着雪茄深吸一口,满面春风。
他觉得做录像厅生意,是自己三十几年来最正确的选择。
之前凭家里的关系在导演协会挂了个会员名头,做导演拍了两部上映资格都没有的烂片,邓泽成因此没少被同行们取笑,如今有了录像厅,哪里还用看戏院脸色。
“扑你个街,等我录像厅生意遍地开花的时候,我就是全香江最大的行,看谁还敢说我拍的是烂片!
什么成家班、洪家班,以后香江只有我一个邓家班!”
邓泽成畅想着未来,决定现在就开始行动,重整旗鼓拍一部新电影,在录像厅试映一下。
他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一边往屋邨外走着,一边跟对面的人说道:
“喂,是我。
你帮我跟搞一套设备,今次我决定拍一套四级片,我马上到公司,找两个编剧现在过来开会……”
屋邨人来人往。
邓泽成没有注意到,在他讲话时,旁边墙角有两个年轻人一直默默注视着他。
翟远黑着脸目送邓泽成走出屋邨,扔掉手上烟头,用力踩灭。
对方刚才志得意满的声音,仍清楚回荡在耳边。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开录像厅、制作电影、抢占行市场,这三步棋本来是翟远给自己定下的长期目标。
但是现在被邓泽成这么一搅和,难度顿时增加了无数倍。
这份难度跟邓泽成抢自己生意没有太大关系,他录像厅开得再大再豪华,翟远都能出招应对。
可这个二逼现在连跟脚都没站稳,行事就敢如此高调,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越来越多人注意到录像厅的展前景,这块蛋糕转眼间就便会被分食干净。
“闷声大财的道理都不懂,看到点利益就忍不住跟人炫耀,猪队友可怕,猪对手更可怕!”
翟远气的想冲上去给邓泽成脸上来两拳,强压下火气愤愤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