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雷没什么,只是晚上会有些怕,”
钟华甄说,“一件小事,不必多心,我出去抱床被子进来。”
她的声音没底气。
李煦擦肩的动作一顿,他微微偏过头,剑眉敛起,看她离开。
长公主不允许钟华甄晚上还待在外面,专门给她定了时间,李煦晚上很少和她在一起,也没听过她怕打雷的事。
钟华甄过了一会儿后才从屋外抱一床厚进来,那时的李煦已经擦干净身体,他躺床上,卷着她的被子。
她把被子放床上,无语道:“你今天淋了雨,我还专门给你抱了一床厚被进来。”
“反正都是一张床,睡什么被子都一样,”
他往被子里嗅了嗅,“这被子太香了,果然是你的味道。”
钟华甄活了十几年都没自己在被窝里嗅过什么香气,要是有,最多也只是苦涩清淡的药味,不知道他鼻子是怎么长的。
屋外的雨声势头不见小,依旧哗哗作响,如流水般,碧瓦淅沥。
钟华甄方才已经让南夫人把窗子锁好,防风防雨。
她摊开锦被,随口问了句:“张相近日可提起过我母亲?”
“提这个做什么?外祖父知道父皇不喜欢外戚太过亲近皇子,我与他见面次数不多,没怎么听他提过,长公主同你说了什么?”
钟华甄低头铺被,没看他,只是说:“母亲和张家合不来,这时候又特殊,我总怕出什么意外,让钟家和张家闹起来。”
“这倒不用担心,”
李煦躺在里侧,“外祖父性子严肃,懂得大局为重,你好歹是我伴读,他若是动你,岂非让底下人寒心?”
钟华甄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张相现在是不会动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钟家因她的缘故得太子信任,他也很好地将两家平衡在一个度。
大事上不会偏倚,错事也不会包庇,就像上次她打断魏函青手一样,他同样让她去道歉,只不过后来出了岔子,不了了之。
她没说什么,去端起红木圆桌上的燕窝粥到他面前。
“你不喜欢喝姜汤,那便把这燕窝粥给喝了,母亲送过来的东西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人动手脚。”
李煦坐起身来,伸手拿勺子尝了两口,砸吧嘴,又嫌弃推回给她,道:“太淡了,没味道,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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