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冕良只要早上没课回公司,都会替远钧冲咖啡。
但他从来不告诉慈恩,他冲的咖啡之所以好喝,是因为他不用砂糖,而是在咖啡里加少许炼乳的关系。
他至今不能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小器藏私,象是生怕慈恩比自己在老板面前更受宠似的。
远钧将身体陷在办公桌后的皮椅里,享受着冷气的幽凉和玫瑰的鲜艳还有咖啡的醇香,很是满足,招呼冕良,“不是有事情和我谈吗?说吧。”
“市场真那么重要吗?”
冕良张口就问,“重要过一个人的自尊?”
“你说呢?”
远钧反问,“对我来说,比自尊重要。”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冕良将远钧前日给他的那纸天书拿出来摊在远钧面前,“既然市场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找个更符合市场需要的作品,反而硬让人家将书改成符合你需要的那个样子?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你为了赚钱完全不顾人家的感受?你要不要这么冷血啊?”
远钧笑着摇头,叹息,“这也太难了吧?弟弟你可以帅但不能不讲理。
我这个老板要么被你说成是不负责任,不顾公司上下十来口子人的饭碗,只顾自己玩的千金小姐。
要么就被你埋怨只顾赚钱不顾人家的感受的冷血动物。”
她说着话,放下杯子,悠悠然拣只笔在那张天书上又添行字。
冕良拿来看,又增加的条件是,“还要一个帅到天下无敌的男主角。”
气死,冕良脱口而出,“恶俗!”
“有吗?”
远钧闪着她的长睫毛装无辜。
“哪里都恶俗。”
冕良恨恨地,“书名恶俗,内容恶俗,开始恶俗,到结尾也恶俗。”
“当着江雅雯的面可别这么说,”
远钧半真半假的,“人家会伤心。”
冕良不吭声,坐在远钧的办公桌前呼哧呼哧喘气,他拿这老板铁没辙铁没辙的,窝囊!
憋了半天,说:“你换别人吧,这活儿我不行。”
远钧把椅子蹭到办公桌前,双肘撑在桌子上,探头去看冕良的表情。
冕良侧坐过去一点,避开她的目光。
远钧又叹口气,道,“是恶俗,但没办法。
这本书的发行渠道走的不是主流路线。
上次做的那本新闻出版署那边现在还没说怎么处理,我是想真处理下来大概也要换发行渠道,所以打算先拿这本出去探探路。
书名惊耸当然是为了吸引眼球,宣传上打的是青春励志的旗号。
有些方面我不能不让作者改啊。
能出书,对写的人来说,也是出路,如果能得到更多人的欣赏和认可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