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风声、叶声、剑刃破空声搅作一片,乱哄哄挤在耳边。
混乱间,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浮光派还真是好传承,就连舍弃同门——”
裴夙话音未落,本来直指楚霜衣的剑锋陡然一转,竟然直奔他而去!
周遭的魔息瞬间沸腾,犹如沙场鸣鼓,散发出好战嗜血的兴奋意味!
与此同时,楚霜衣胸膛猛地一痛,痛感凭空而生,像是被千斤重锤砸过,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心头狠狠一跳,立刻意识到这疼痛源自与裴夙的两心咒。
“住手!”
楚霜衣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已经甩出数道剑意,只见刺目寒芒一闪而逝,关河连带着几名弟子已被震退数丈之远。
剑修威压涤荡天地,此前殿前浓郁的魔息只剩微末,唯有楚霜衣身上的部分纹丝未动,反而缠绕的愈发粘腻。
被涤荡化去的不止魔息,还有裴夙身上施的遮眼法,一同被涤荡的干干净净。
弟子们东倒西歪,长剑也被震落在地,场面却出奇地寂静。
关河扶剑勉强稳住身形,目光凶狠地盯着楚霜衣身后,恨恨道:“果然是你!”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凭空出现的青年。
青年站在仙尊身后,高大身姿逆着月光,左手上诡异的暗紫纹路如经脉般虬结狰狞,而那只手正一种暧昧的姿态,被仙尊握住,半遮半掩地藏在衣袖下。
关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色愈发阴沉。
这叛徒!
竟敢如此折辱楚师叔!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断眉微挑,目光冷淡扫视,甚至未做片刻停留。
纠缠楚霜衣的魔息更甚一层,好似浓墨泼洒,隐隐有渗进衣物的势头。
胸口闷痛有所缓解,但并未彻底平复,显然裴夙仍然提防戒备,强行调动了魔息。
何至于此!
忧怒交加,楚霜衣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怒气直涌上发顶,一把甩开逆徒的手。
视线扫过殿前一众弟子,呵斥道:“身为浮光弟子,连如此简陋的障眼法都看不透,何以自保?何以卫道?”
清宵仙尊对弟子严苛的名头早有耳闻,弟子们纷纷低头敛光,生怕一个不慎,挨了重罚。
关河咬着牙直起身子,上前愤愤道:“师叔!
且让我将这魔——”
“关河。”
楚霜衣当即截断他的话,肃穆道:“这次考验,唯有你能勘破表象,但行事过于急躁莽撞,仍需修养心性,近年不得离开浮光山。”
关河明显不能接受这个说辞,但碍于楚霜衣在场,只能忍耐,手中长剑愤愤一刺,当场击碎了两块石面。
楚霜衣微微偏头,不冷不淡道:“身为师兄,持心不正,以下犯上,随本尊回故柳峰受过。”
话落,也不顾在场心思各异的人,一拂衣袖,周身魔息登时被涤荡的干干净净,淡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