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可惜,但既然是老朋友开了这个口,丹饕也是爽快的人,君子坦荡,自不会做那讨价还价事情。
小鼇从网里被放了出来,“唧唧”
地叫著潜下水去,那巨鼇的脑袋也重新沈入水下,岛屿下沈恢复了原状。
不廷胡余遂笑道:“饕兄难得到南海一趟,愚弟自当尽地主之谊。
若饕兄不弃,不如到愚弟岛上一聚,用几杯水酒如何?”
丹饕与不廷胡余算得上是故交,一头是上古凶兽,一位是远海神明,上一回把酒言欢,那已经几千年前的事了。
“饕却之不恭。”
丹饕也不扭捏,一拱手,便应下邀约。
不廷胡余在前引路,把海浪阻隔的法障在他举手之间撤去无踪。
丹饕带著敖翦上岛方才放他下地。
此时不廷胡余注意到敖翦的存在,微笑著打量著这个瘦小的鲛人,似乎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敖翦长年居住深宫,鲜少与外人接触,更不用说像不廷胡余这般厉害的一方海神,被他这般注视,不由得困窘当场,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地不自在。
而且不廷胡余虽然笑得很温和,可他总觉得打量他的视线像极了初次遇到丹饕时对方打量自己的那种,有种掂量砧板上的肉有多少斤的意思。
“真难得,是南海鲛人。”
不廷胡余看向丹饕,“这个莫非是饕兄给愚弟带的礼物?”
也无怪不廷胡余作这般猜想,孱弱的鲛人跟贪兽饕餮本来就不像是能够扎堆的。
丹饕回道:“非也。”
“看来是愚弟误会了。”
不廷胡余倒也大方一笑,“鲛人族行藏隐秘,便连愚弟也找不到他们的居处,没想到饕兄一入南海便得其一,愚弟佩服!”
看向敖翦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愚弟愿以这百里岛上活兽作换,不知饕兄能否割爱?”
饕餮本性贪食,要从他嘴里夺食那得有跟他决一死战的觉悟,不过不廷胡余可知道饕餮不重味道,只管吃饱,若以岛上活兽来换这个并不肥重的鲛人,丹饕定会应承。
谁想丹饕想都不想,便道:“不可。”
随遭拒绝,不廷胡余倒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只是多看了敖翦一眼,一笑作罢。
遭到觊觎的敖翦心脏突突乱跳,就算没见过世面,但还是能看懂厉害,像当初一见丹饕就知道他来者不善,而这个不廷胡余,不知为什麽,就算他笑得比丹饕还亲切,可那笑容里却藏著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很想能躲多远躲多远。
一行三人穿过了近岸的椰林,便见岛上四处拥红簇翠。
玉兰迎风摇曳,花骨犹如白玉雕琢的,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英丹色彩缤纷,像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彩球在绿叶衬托下极具豪放本色。
茶梅玲珑娇俏,或如雪白,或见浅粉,姿态丰盈,雅致脱俗。
花间果树上果实累累,高舒垂荫藏芭蕉,密叶绿枝挂胡柑,盘桓绕茎缀甜萄。
待再往里去,便见丛林翠茵的掩映下,一座竹楼拔地而起,足有五层楼高,楼阁虽非有雕梁画栋,却有文不按古,匠心独妙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