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真是太忙了……
急急忙忙溜掉的小童子没有注意到另外一间厢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红色头发的妖怪,几乎是与他一般模样的打着哈欠,然後愣是给天井站着的“僵尸”
给吓得中了定身法……
他绝对不会承认方才是被飞帘吓到了。
九鸣臭着一张脸,翻过石栏落到天井,假装不在意地瞅了一眼飞帘,见屹立的人形柱子肩膀上落满了晨霜,天山脚下夜寒森冷,飞帘的发鬓竟已冻出了冰,终於忍不住开声说道:“你该不是整晚都站在这里吧?”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木头一样的人形才来了反应,点头。
天山即便入了夏,到晚上仍是刺骨森寒,即便他是只妖怪,也是受不了,可这家夥衣服也不加一件,愣是站在天井一晚上?!
九鸣火起:“我说了留在这里就为多休息几天!”
飞帘道:“你不是休息了吗?”
“你──”
九鸣暴戾地一把揪过飞帘,极近地瞪着他的眼睛,灰白的眼珠子比以前更加苍白,都快变成透明的颜色了。
半晌,妖怪泄气地放开他,转身走开。
半妖的星君歪着头,注视着那个总是爱莫名其妙发着脾气的红发妖怪,若有所思。
仍然想不明白。
此地僻静无人,连兔子都不多一只,只有两只龟精,照理说,不是红发的妖怪喜欢待的地方,可之前他却一再坚持要留下来,说是要休息几日。
可他蜕皮之後精力充沛,并不似需要休息的模样。
想起天域梨花雪海下,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文曲……
他一定跟妖怪说过些什麽话。
可他并不觉得有此必要。
九鸣有足够的理由恨他,锁妖塔的两千年,禁锢了这个最喜欢自由自在的妖怪,无法磨灭的伤害,并不是,能像那些伤痕累累的蛇鳞般蜕之重生。
他清楚记得,那只妖怪已经很久没有露出那种嚣张自我的笑容。
凡事有因而索果。
如今的果,因孽而生。
他却并不希望由九鸣来承担。
他的想法很简单,要重新看到那条自在逍遥的鸣蛇。
所以将妖怪带落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