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麽管我"
醉後真言,偏泄漏出青年内心的独孤,黑龙王心中不忍,温声哄他道:"
乖乖听话,不喝了好吗?"
敖殷果然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凝视著黑龙王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完全不像一个酒醉糊涂的人。
"
是不是我乖乖地听话,你们就不会离开我?不会放我一个人?"
黑龙王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一小会的犹豫,敖殷却自知地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都不想要我"
盯著黑龙王的杏眼忽然无声无息地滑落一颗珍珠晶莹的泪水,随即变成一道小溪挂落腮边。
黑龙王最见不得人哭了,更何况是怀里这个只怕这一辈子都拿他没办法的东海太子,当下手忙脚乱,又是抹泪又是安抚:"
别哭!
敖殷你,你先听我说!
别哭啊!
"
他哪里知道,敖殷想起的不是善儿的离开,而是两千年之前,黑龙王被他言语所伤,黯然离开东海龙宫的回忆,如今,黑龙王虽近在咫尺,但心却仿佛远在天涯,他几翻试探总不得其法,心里早是焦躁难过,他再是精明干练,在龙族长生的寿命中也不过如刚过弱冠的青年,一时间,往日种种溢上心头。
借了几分酒意,再也不想拴住心底泛滥的苦意。
黑龙王哪里知道他有这般心思,只道他舍不得善儿龙妃,当即更是悔不当初,不该就此放那二人离去,让敖殷受离别之苦。
尚记得不久之前他曾经许诺不再有负敖殷,然而,他帮著那些负他的人,这便几乎等同於当场毁诺。
心中愧疚之意又添几分。
怀里的东海太子,虽然他们并非同族,在那场大战之後,也早该再无瓜葛才是,可偏偏敖殷完全不曾在意,一声"
二叔"
,将这两千年寂寞的岁月轻而易举地抹掉,让他只记得东海墨蓝的海底,以及少年顽皮的笑脸。
他一直是如此的珍惜他,为何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施与伤害。
纯黑丝质的袖口上,被敖殷泪水濡湿的地方颜色更深一些,即便这滴眼泪的痕迹始终会消失,但实际上,已经在黑龙王的心里烙下了那一滴泪水的痕迹。
他仰头而叹:"
敖殷"
纵然他法力高强,操控雷火这两门法修中最强的力量,但想如今,却苦无法门去安慰这个被他所伤的青年。
他要如何做?如何做才能教他重展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