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咎不以为忤,反而笑著解释:“剑锋无眼,容易损了桌椅。”
凤三大翻白眼:“嗤,这话说出去谁信?武林盟主、藏剑门主欧阳无咎手里的剑,岂会连收放自如都做不到?!”
欧阳无咎闻言居然是难得地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就算武林中所有人都知道在他手里的剑是何其精妙,根本不可能不小心把桌子或者椅子给砍一个小角出来,可他的帐房先生却不以为然,而且在得知他在哪里练剑之後,抱著严重怀疑的态度命人把院子里的桌椅给全部搬走了。
对此,他相当无奈。
不过他一向很少在偏院歇息,也就任他所为,可倒是一时忘记了偶尔会有凤三这懒得能坐绝对不站,能躺绝不坐的访客。
晨光渐露,他收起温悦的笑容:“有事?”
敛去笑容的欧阳无咎,浑身散发出凛然威压,便连那懒骨头的凤三也不禁挺起腰杆,吊儿郎当的表情亦见收敛,声音也沈实下来:“血煞有动作了。”
话轻若鸿毛,然在两人心中却沈淀堪比万斤巨石。
十年前一场武林浩劫,西域血煞死在年纪轻轻的欧阳无咎剑下,魔教立即退出中原,武林中人只当除去匪首,从此天下太平,然欧阳无咎却并不是这般想法,西域魔教根深脉隐,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十年以来,他派出探子监视魔教动向,早前已在传回来的消息中知道,所谓血煞其实并非一个人,而是指传承了魔教神功的人,而要练成不世神功,至少五十年之长。
“我本以为不会这麽快。”
欧阳无咎虽早有预备,却也没有料到,不过十年,那血煞竟已练就魔功,他心中多少有些怀疑,五十年的功夫岂可一蹴而就?但眼前魔教已蠢蠢欲动,野心亦更胜从前。
此番有所动作,必定另有图谋!
十年来他虽已位居武林至尊之位,然而却从未松懈,剑术精纯渐见天人合一之境,倒不是怕那血煞来袭,只是担心血煞手段过於凶狠,祸连无辜。
想当年魔教为了立威中原武林,不惜几翻血洗武林世家,妻儿老少,九族乡邻,鸡犬不留,之後更将所有人尸吊挂府前,教不少胆小怕事的门派迅即投诚。
然这般做法,激起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武林中人同仇敌忾,於华山与之决一死战。
忆起华山上那场恶战,欧阳无咎不由握紧手中剑。
如今血煞再临,只怕武林难逃一场血雨腥风。
凤三翘起二郎腿,托著下腮:“我也这麽以为,不过近几月来,那血煞也不知是得了什麽高人襄助,武功一日千里,而且更加邪门的是,每日都有死人被丢进魔教後山的悬崖下喂野狼,可那些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好像就已是残缺不全……”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微光下那竹筒的末端竟染有黑褐的血渍,他抽出里面一卷小纸条,纸条更是血迹斑斑,他叹了口气,将纸条递与欧阳无咎,“这恐怕是最後一次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