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说猫儿啊,来这冠绝天下的园林苏州居然匆匆步过,看都不看一眼,你可真没情调。”
“展某公务在身……”
“公务公务,你展大侠身上就永远没有私务!
!”
白玉堂将杯子拍于桌面,盯着展昭那张写满律己恪职却疲惫憔悴的脸容,气不往一处来。
“瞧你累得这德性,定是马不停蹄从开封府跑来,然后身不粘床地追贼,现下又滚水烫足要赶回去。
哼,我看你迟早会变一只排骨瘦猫。”
他言语虽然恶毒,但内里却隐了关切。
展昭觉心内泛过淡淡暖流,“尚不至此。
这酒,展某领受就是……”
眉宇间的紧绷稍见松弛,他伸手拿起桌上酒杯,尝了一口,馥郁之味确是酒中极品。
满意地看他喝了乳酒,白玉堂方才敛去色,哼哼唧唧地又替他斟了一杯:“说得好像很委屈似的。
你以为这酒便宜啊?洞天乳酒所制不易,这一壶就值五十两……酒果用的是野猕猴所食藤梨,有调中下气之效,可惜罕生,制得酒来更是衿贵。
多喝亦不醉人,你就放心喝吧……反正你今晚也赶不及出城了。”
展昭抬头看了看外面,方觉与白玉堂纠缠多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即使赶出城去恐怕也只有露宿野外,唯有放弃了赶路的打算。
想那白耗子故意将他拌住,也是不愿看他彻夜赶路,便遂了那关怀之意,放松心情起筷品尝桌上几被遗忘的苏州美食。
白玉堂见他不再坚持,也松了神情陪着斟饮吃食。
席间,展昭有些好奇地问道:“伪名之事既已解决,白兄有何打算?”
夹了个碧螺虾仁丢入口中,白玉堂诡笑着应了句:“怎么?舍不得我么?”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差点让展昭把刚送入嘴的鲫鱼白汤喷个满桌。
“算展某多事。”
展昭没好气地埋头扒饭,盘算着快快填饱肚子找间客栈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好摆脱这只好事的老鼠。
“我还不打算回陷空岛……”
白玉堂嘀咕了一句,然后看了看不打算理会他的展昭,猛地一拍大腿,“猫儿,反正我也无事可做,随你走一趟开封府好了!”
展昭心叫不好,他怕的就是这句无事可做,这位锦毛鼠白五爷无事可做之时不都是来给他找麻烦的吗?……当真是祸从口出。
雀跃不已的白玉堂当然自动忽略对方脸上明显得无可再明显的难色:“你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有我白五爷做伴,一道上保你绝对不会寂寞。”
是啊,麻烦接踵而来,想要片刻安静也难……
“关于伪名一事白兄不需知会卢兄吗?”
展昭现在别无他想,只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白玉堂闻言脸色稍变,居然有了些困窘,转过去眺望黑乎乎一片远景的眼神明显是在逃避什么,说话也支吾起来:“我就是不想回去……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