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愣:“此话怎讲?”
魏璟元叹息道:“父亲虽是身居高位,却也不是手握兵权之人,而我那几位叔叔,也都被当今圣上小心堤防,又则,我母亲乃淑妃亲姐,如此一来,皇上必定会多有留意。”
魏璟元轻咳一声,接着又道:“襄国与我朝多有交恶,而我那小姑姑已做了宸王妃,想必襄国皇帝定能看出其中缘由,曹姨娘当真认为,襄国皇帝会蠢钝到将细作安排到一个不能掌握朝中秘事的官员府中?”
“这……”
曹氏慌了阵脚,起初为求保住腹中骨肉才有了这般说辞,如今被魏璟元细细分析,竟有如此大的漏洞,但愿他人莫要想到才好。
魏璟元察觉到曹氏略有慌乱,忙道:“曹姨娘莫慌,太子如今骑虎难下,纵然看出玄机,也不得说出实情。”
曹氏心下一惊,忙道:“你想说什么?”
魏璟元笑了笑:“曹姨娘虽然性情温和,却也不是愚蠢之人,想必你早已听出元儿要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曹氏颤抖着身体,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哎……”
魏璟元长叹一声:“曹姨娘何必执意隐瞒,自欺欺人呢?”
魏璟元抬手搭在桌上,指尖在平滑的桌面上轻轻敲着:“元儿猜到事情真相,相信父亲他……”
魏璟元尚未将话说完,便听到曹氏冷声道:“你欲意何为?”
魏璟元沉默半晌:“曹姨娘授意于太子,可他却弃你于不顾,而这一切的的源头,便是你那腹中孩子,元儿可有猜错?”
曹氏见事情败露,难以隐瞒,可她又多有顾虑,无法说出实情。
魏璟元早料到曹氏不会轻易道出实情,便笑着道:“曹姨娘,你若不说出实情,元儿何以帮你保全腹中孩儿呢?”
魏璟元笑意加深,又道:“毕竟他是父亲的骨血,我的弟弟,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什么……”
曹氏猛的抬起头,再也不似那般平静,一双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的双眸,带着期盼的光亮注视着魏璟元:“此话当真?”
魏璟元笑道:“曹姨娘此举不就是为了保全腹中孩儿吗?”
魏璟元站起身,朝曹氏走了两步,小声道:“曹姨娘莫要耽搁,我此番前来已是尽了最大努力,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
“好,我说。”
曹氏稳定了心神,抑制住心中的期望:“我确实是太子安排在老爷身边的人,以观察老爷的一举一动,若老爷有心投靠二皇子,太子定会斩草除根。”
魏璟元沉了脸,冷声道:“曹姨娘当真是细作?”
“不,我不是什么细作,先前拿出来的木牌,不过是两国间通商的牌子,只因我父亲与襄国皇贡有秘密往来,这才以木牌作为联络,旁人是无法得知的。”
曹氏道出实情,不禁掩面嘤嘤哭了起来。
魏璟元默默点头,随后问道:“我先前曾听祖母说过,曹姨娘于家中不得疼爱,自小在王畿旧宅中长大,可有此事。”
曹氏抹去泪水,应声道:“不错,我母亲乃一介布衣,只因长相貌美得父亲垂爱,谁料入门后便遭夫人构陷,沦落王畿旧宅。”
魏璟元勾着唇角:“如此说来,曹姨娘可还对母家有半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