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时候,花儿早谢了,万物凋零,只有菊花依然案首挺立,在瑟瑟寒风中开得肆无忌惮。
苏伟峰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的菊花又开了,大朵大朵的,像一个个小太阳,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很多年前,庭院里都没有种这种花,春天百花满园,夏天青翠葱郁,秋天便萧瑟一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苏悦铭担任了园丁的职业,喜欢拿着大剪刀去修剪花枝,喜欢为花树除草打药,偶尔会移栽一些花草进来。
某年的秋天,当他在傍晚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小的苏悦铭正在湿漉漉的庭院里种东西,于是好奇地问他,“你想种什么?”
至今他记得他说:“我想种菊花,秋天太冷了。
菊花颜色漂亮,至少看着不那么冷。”
“呵呵,很有意思的想法。”
如今想起来,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苏悦铭,就像菊花一样,原来是要在秋天才开放的吗?
他已经有了耀眼的颜色。
可是那些耀眼却是针对自己而来。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不呢?”
苏悦铭的眉头微微皱起,“伯父,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能在法庭上见了。
到时候周爷爷和李律师都是证人。”
陆从白靠了靠椅子,眼睛看着苏伟峰的反应。
苏伟峰变了脸色,“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好,可以,我是爽快人,我签就是了。”
“谢谢伯父!”
苏悦铭高兴地站了起来。
陆从白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嫩了点儿,刚才还有点架势,结果一转眼又破功了。
“不过我有条件。”
苏伟峰的话让苏悦铭愣了愣,李律师和周善国对视一眼,觉察到该自己出场了,于是开口道:“苏先生,根据法律,现在的苏氏企业是属于苏悦铭的。
苏悦铭拥有苏氏,是完全合乎程序合乎法律的。”
“伟峰啊,咱们都十多年没见了,可是我还清楚地记得伟申临死前的事情,我们这群人东南西北地分开了,可要想找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人语句里的刀子很是明显,暗含的警告简直就是明示了,苏伟峰三人哪有听不懂的道理。
一直没说话的宗容豁然站起,差点就要开口大骂回去,然而却被苏伟峰一句话吼了回去。
“坐下!”
宗容愣了愣,这辈子苏伟峰就没有这么大声地和自己说过话,更不用说命令了。
她觉得委屈,很急切地想要说明自己是为了谁才这么做,可是看到丈夫冷冷的眼神,她又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坐了回来。
苏伟峰环顾了四周片刻,目光最终落在苏悦铭身上,“苏悦铭,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我们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