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预想之外的问题让江齐霄的心脏紧急地坠了一拍,他甚至有那么一秒直接挂断电话仓皇而逃的冲动,但是很快地反应过来。
江齐霄当即就冷笑一声,讲话像机关枪一样轰轰响:
“上次做白日梦,这次大半夜是脑子不够清醒了?我就只是跟你亲了一下而已,都说了只是个游戏而已,你不会以为我就喜欢你了吧?”
路心宝的声音小了许多:“你就是有点喜欢我吧……不然你干嘛这么用力地亲我,我晚上洗澡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嘴唇都被你咬破了……”
他这么细致描绘着,让江齐霄又一次回忆起晚上嘴唇的触感,柔软又滚烫。
“谁咬你了?”
江齐霄又冷笑一声,“你的错觉。”
他说完这句话就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江齐霄在露台外站了一小时,原先就没有的困意消失殆尽,最后又一整晚没睡着。
暧昧。
路心宝也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和江齐霄现在的情况对不对,他不是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白痴,他能意识到江齐霄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变了。
在他努力追随江齐霄的数年之后,江齐霄似乎终于停下脚步,终于学会了等待他,哪怕即使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管江齐霄怎么说都不肯承认他的那一点喜欢,路心宝却像是拥有小狗敏锐的嗅觉一样,坚定认定了江齐霄就是有带你喜欢他,黏他黏得更起劲。
他甚至又从江齐霄身上发现了一个规律,路心宝发现原来每次他想要见到江齐霄,只要认认真真地求他问足五遍,江齐霄就会答应。
在路心宝意识到这个规律之后,他翻遍过去的聊天记录,和电话记录,发现江齐霄原来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了。
但路心宝没说,他怕江齐霄又恼羞成怒不理他。
天气越来越冷,街边梧桐树茂盛的叶子开始变黄,搭配着配着路边明亮色彩的老建筑,只是走在路上就有一种安宁闲适感。
路心宝没保留住自己的原则,在江齐霄再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之后,他终于忐忑不安地写了一封十分诚恳的辞职信,提前一个月递给领导。
因为缺人手,路心宝的领导还不肯放他走,最后江齐霄听着心烦。
他没叫助理去处理这件事情,自己亲自出面,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定制西装,展露着一副人眼看人低的模样,带着一个律师,进办公室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拦他:
“发三千的工资让人干三万块钱的活,跟你说离职是通知不是商量,也别威胁什么背调了,开着一个一百八十平连公司都算不上的工作室,你已经觉得自己五百强了。”
他这义气凛然的模样,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没好上多少的资本家。
江齐霄刻薄完别人,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刻薄一下路心宝,还是最常对路心宝的评价:
“蠢、笨、怪不得被人欺负。”
辞了职之后,路心宝终于又有了时间画画。
路心宝是个很恋旧的人,陌生的环境会让他不安,所以他的画室在别墅的四楼,是他从小时候开始学画画时就一直用着的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