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工部柳闵私交颇好,此事若能少牵扯些无辜之人,最好不过。
但三皇子私下施压,想借此机会清理朝廷内几名肱骨之臣,尤其是孙家的人。
赵乘心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若想攀扯,别说几百人,几万人都可能受牵累而死。
他为三皇子的表妹夫,却也是大梁的臣子。
两难境地,已不知该如何处理。
太子又掺和进来,摆明告诉他,不要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难矣难矣。
刘子骏道:“这就好……赵家也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该看得清局势,千万别行差踏错,毁了家族基业。”
“臣知晓,臣一心为大梁朝办事,秉公处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乘小心答道。
刘子骏除了进门的一眼,再未曾看过郝瑾瑜。
一言一语皆考虑自身的利益,丝毫没有为他求情的意思。
郝瑾瑜不仅皮疼得厉害,心也一抽一抽地疼。
他要放弃他吗?虽然郝瑾瑜自知死期将至,最好不攀扯任何人,未免有些心凉。
他以为太子对他……有几分真心。
刘子骏拾起地上的鞭刑,手指擦过猩红的血渍,轻声道:“谁鞭笞郝大人?”
赵乘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倒地的陆明远。
“郝瑾瑜是孤的先生。
陆阁老,你到底是在打他,还是想打孤的脸?”
刘子骏手握鞭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太子殿下,老臣绝无此意。”
陆明远边吐血边惧怕地往后挪了挪。
“既无此意,便不要动用些私刑。
牢房打扫干净,弄床干净的被褥。
孤绝不徇私枉法,但也绝不想先生走得如此不体面。”
刘子骏脸一沉,不怒自威:“明白吗?”
“臣明白。”
“臣明白。”
陆明远和赵乘哪敢怠慢,异口同声道。
刘子骏握着鞭子,毫无留恋地离开,最后也没看郝瑾瑜一眼。
庆云眼睛满是疼惜,看了又看,眼神安慰大人,恋恋不舍跟着刘子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