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佑常满脸的悦色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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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内,侍女正跪坐在地上,为太后孙婉翊的指甲描绘精致的花纹。
孙太后听见大哥的抱怨絮叨,不以为意:“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小皇帝迫切想扶持自己的力量也很正常。
辅政大权不已落入你之手,兵权又牢牢掌控于孙家,何必急于一时。”
“妹妹,陛下年岁虽小,手段却非同一般。
我听闻小皇帝对郝瑾瑜这个阉官感情颇深,郝瑾瑜假死的这些时日,皇上不吃不喝,日夜守护。
按理说,他没有功夫安排好官位空缺,今日的安排却得当有序,好似早有预谋……”
孙佑常叹道,“自古哪有痴情的皇帝,何况是个阉贼。
可见,你我都被他骗了,对郝瑾瑜的痴情是假,让我们放松警惕为真,这才在朝堂上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孙婉翊吹了吹未干的指甲:“如今,新皇刚立,朝廷局势不稳,我们同他乃为同盟,需要协力维稳,让他几分好处也无妨。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此时,宫人来报。
四皇子刘子孺苦恼不已,不肯用午膳,想要太后去看看他。
孙婉翊皱了皱眉,“四岁小儿就是麻烦,日日就知道哭闹不休。
赏菊,你且送些玩意过去,好好哄一哄,就说哀家过会就去。”
宫女赏菊听命离去。
孙佑常道:“刘氏皇朝子嗣单薄,小皇帝断袖,小子又弱小多病……”
“大哥。”
孙婉翊不悦地打断,“子孺年岁小,你是长辈,应当积些口德。”
大哥的心思,孙婉翊如何不知。
想要取刘氏皇朝而代之,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更何况,孙婉翊心里门清,如果改刘为孙,她还能做刘家太后吗?
被妹妹当面训斥,孙佑常心有不悦,面上不显,说道:“太后如此重视四皇子,也不可日日交由赏菊这个小丫头片子照顾,应当多上心些。”
“好了好了。
哀家知晓了。
哀家还要去四皇子那,就不留哥哥用午膳了。”
孙婉翊送客的意图明显,孙佑常陪笑的脸也渐渐落了,说道:“大哥走了,太后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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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死牢。
“郝大人用的药太过霸道,身体亏空太多,如果不好好休养,怕是英年早逝的命。”
虞蓬见郝瑾瑜一副毫不在意的灰败模样,身为太医首席,最看不得旁人糟践自己的身体,因此面色越发不善。
“郝大人这副身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呆不得,需每日用天山雪莲、长白山雪蛤养着,且去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刑部尚书赵乘听此,立刻差人去问,不敢丝毫怠慢。
“好好日子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从鼠疫那次,虞蓬也算是小皇帝和郝瑾瑜感情的见证者,实在不明白,当初郝瑾瑜可以不顾生死照顾患疫病的陛下,如今又不顾生死地逃离。